“吃亏?”向建林轻声嗤笑,语气自信而平静:“这么一个合约都能吃亏,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了。况且原本这份合约就有意向和对方合作,昨天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虽然让他们多占了一点便宜,但总体上而言最大的利益点都在我这里。”
提起自己的事业,向建林是一反常态的睥睨而自傲。安朵双眼闪了闪,旋即勾起唇角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向建林反之大笑,愉悦而痛快。忽然来了兴致给安朵讲他最得意的几笔生意,也不管安朵能不能听懂、听不听得明白,直到到了餐厅点餐吃饭后这才罢休。
午餐完毕后,几人直接开车去了向建林在这边的庄园。向先生心情很不错的带着她在周围逛了一圈,着重介绍了特意布置在四楼的练习室,话里话外都隐晦的在诱惑她抛弃封景虞来这里住。
安朵绷不住表情差点就笑出声来,含糊的敷衍过去直到向先生必须有个视频会议要开,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庄园的风景布置以及占地位置都很不错,可以想象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拿下来。安朵在周围逛了一会儿这才返回了客厅,拿出剧本慢慢翻看。庄园内的管家见此抬手让佣人把落地窗内的那层薄纱拉下来,让阳光不那么刺眼。又让厨房送了一些下午茶和点心上来,安朵连忙道谢,喝了口红茶后翻开剧本最后几页,正要慢慢的揣摩这段自己被大修过的剧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作响的高跟鞋声。
她下意识的抬头,正要看是谁,却又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管家我爸呢?他现在在哪里?”
向婧?
安朵唇边的笑意一点点的抚平,平静的看着门外。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穿着一袭小香风高定及膝裙的向婧就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安朵后唇边的笑意僵硬的卡住,眼中露出气怒之色,握着包包的手指瞬间捏紧,拔高声音尖锐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朵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没兴趣和她说话,瞥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剧本。原本是不想和这个显然与自己关系不好的人吵起来,免得在这里闹得双方都难看。但哪知道这幅样子在向婧眼中却成了高冷傲慢对她不屑一顾,向婧顿时气的脸色发黑,抬腿就冲了上来蹭蹭蹭的走到安朵面前,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嚣:“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说话?”
安朵脸色微沉,啪的合拢剧本平静启唇:“我只听到有只苍蝇一直在这里叫,莫非你就是那只苍蝇。”
向婧气的瞪大了眼,清秀的脸扭曲成一片,新仇旧恨一涌而上加上上次安朵只是名誉受损还很快抚平、她确实被向沄害的差点失!身,顿时怒气腾腾的涌泄出来,劈手就朝安朵挥过来。
安朵冷笑一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一抬,手中的剧本啪的打在向婧的手背上。痛的她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气的火冒三丈的尖叫。
安朵靠在沙发上坐着,双腿微微靠后,怡然自得的对站在面前的向婧挑起唇角:“我没兴趣和你玩儿这些幼稚的把戏,也没工夫和你吵架。以及你挡住我的光了,还请你后退几步谢谢。”说完就低头继续看着剧本,这次是真的一丝余光都没分给站在她面前气的简直要爆炸了的向婧。
向婧呼哧喘着粗气,想到被关在国内乡下的妈妈、想到那次被向建林的痛打、这一年多自从安朵出现后的惨状、再想到前次向沄对她的暗算。她气的尖叫一声,张嘴就要乱骂:“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不就是个婊……”
安朵脸色一沉抬头看她正要等她能骂出什么话时,走廊处忽然传来楚晏沉冷的声音:“向婧!”
向婧气的发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很快的闪过慌乱懊恼,正要辩解的时候楚晏已经快步走过来平静礼貌的笑着道:“小姐,现在先生还在楼上,您确定要闹得这么难看?”说话间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沉沉的安朵,只觉得头疼不已。
向婧不是在另一个城市,今天怎么会突然飞到这边来?更不妙的是竟然还和安朵撞上了。这两人本就不对盘,根本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安朵还能压着火气理智对待,至于向婧……
他抬头看着几乎控制不住满脸扭曲爆炸、眼中怨气愤恨的向婧,忍不住叹了口气恭声道:“先生在楼上,您这会儿要上去吗?”
向婧满脸扭曲的怒火瞬间卡住,看着坐在客厅孤零零的安朵、联想到自己以来爸就让自己上去,顿时不屑而轻蔑的扫了安朵一眼,扭过头踩着高跟鞋就往上走。
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客厅楚晏暗松了口气,见安朵似乎若无其事的低头看剧本,轻声道歉:“小姐抱歉,今天的事情我……”
“不用。”安朵随口回答,耸肩淡淡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和她见面,这种局面早就预料到了。”无关于各人喜恶,而是两人的出生以及来自母亲的那一份血液就足以说明两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好好相处。她和向婧的出生以及各自处境天然的就形成了矛盾,想要和平相处根本不可能。这是很自然的立场问题,打个比方你会和你父亲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好好相处吗?
脑抽了才会这样,她又不蠢。况且如果真的放下那些东西和向婧好好相处,她都觉得对不起已经去世的萧绾和一心一意对她的萧家人。况且她可记得很清楚,去年除了丁容对她下手、这位向二小姐也有一份。谁会和一个恨不得弄死自己、巴不得自己永远从世界上消失的人?她更相信如果真的有机会对自己下手,向婧绝不会心软手软。
这么多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能做到无视已经是脾气足够好和给向先生面子,至于更多的抱歉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