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房间内飘窗开了一半,透过外面的细碎网格,浅绿色的窗帘随着海风轻轻吹起。地板干净清洁得可以倒影出人影,旁边的衣柜和摆设同样精致而整洁,摆放得整整齐齐,和她住进来前没有任何区别。岳搏冲其余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冲进房间,分别往卫生间、窗台、床板三个地方检查,得出的结论仍旧是没有任何异常。
房间内如常的情况似乎在嘲笑安朵的神经和乱想,她目光灼灼盯着向婧,几秒钟后在岳搏向她确定一切如常后,抬步走到了床边,皱眉俯身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向婧,眉心一蹙:“你怎么了?”
向婧目光下垂、脸色发白,或许是因为之前和她不愉快的经历和一直被她讽刺的事,对她的问话根本不搭理。这看起来太正常了,但越是如此她却越觉得奇怪。目光审视而狐疑的落在向婧身上,从绑在一起的双脚到绑在一起的双手,再慢慢上移。
今天为了躲避她的发现,向婧穿的衣服和以往的形象有很大的区别,一件宽大的卫衣外面还套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臃肿。
“小姐,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没有任何问题。”之前检查的一个白种人保镖上前一步告诉她。
安朵淡淡的点头,目光仍旧放在向婧身上,带着审视和沉吟。视线下移,她的目光慢慢的落在了她绑在一起的手上,正要挪开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眉心紧皱:“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向婧绑在一起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不是被绑久了手指的生理反应,而是隐忍过度却恐惧过头的小幅度抖动。她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要去抓她的手,却被人猛地抓住了手腕,岳搏脸色凝重的道:“小姐你退后,我去看看。”
就算他们再怎么无视或不了解向婧,此时也从这一系列的举动中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三人迅速将安朵挡在身后,门外的保镖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往这边靠拢过来,将让团团围住。
岳搏一手握抢,快步上前,另一只手猛地掀开向婧那件宽大的羽绒服,撞进眼中的就是她腹部绑着的定时炸弹。而没了宽大羽绒服的遮挡,他这才发现向婧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发抖,见到他掀开后,不敢动弹的同时惊恐的喊起来:“救我!快救我!”
同一时间,岳搏厉声喊道:“快带小姐离开。”同一时间整个人迅速后退,警惕而凝重的看着脸色发白僵硬的靠在床上不敢动弹的向婧:“去把工具箱拿来,去找弹头让他来拆弹,去联系约翰,让他尽快回……”
话还没说完异变却突然发生,身后保镖群中猛地转来一阵异响和安朵吃痛的吸气。躺在床上的向婧更是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门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岳搏脸色一变,迅速转过身去枪支对准处却发现此时情况已经大变。之前与他进入房间检查的两个白人保镖却是毫无预料的反水。五分钟前还在和他聊天的雇主安朵则是被其中一个白人扣在怀中,冰冷的枪支直指她的太阳穴,而另一个保镖则是与那个白人互成倚靠之势。
“阿道夫、波奇你们俩想要做什么?”岳搏脸色沉沉,手枪标准正控制了安朵行动的白人保镖阿道夫。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内贼。安朵的保镖无一不是经过细心挑选,严厉杜绝有此类情况出现,没想到却还是被人渗透收买,竟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放下小姐,等回去后老板会饶你们一命。”
“岳你在说笑吗?”阿道夫手肘死扣着安朵的脖子,将她的脊背紧贴在自己的胸前,冰冷的枪洞贴在她的太阳穴上,耸肩一笑:“我既然选择了背叛,就从没想过会退后一步,否则我绝不会在刚才就控制住她。”
突如其来的意外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五秒不到,安朵从站在阿道夫和波奇两人身后紧盯着床上的向婧,到两人突然转身一人猛地扣住她的脖子低着她的太阳穴,另一人在旁边举抢呼应,短短几十秒时间,她身后的保镖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影响,碍于她在对方手中,根本不敢做任何举动,只得举枪瞄准,脸色却十分难看。
几分钟前还可以互相吹牛逼、抽烟打炮,相互合作了十来年的伙伴竟是叛徒,所有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沉冷,目光最后落在安朵身上,已经变成了焦灼。他们奉命来保护安朵,防备了敌人数次的袭击,却不料最后的敌人竟然就隐藏在他们之中。
“闭嘴!老板将你们从战场上救下来,你们竟然被老布拉格收买。”岳搏脸色难看至极,那双在安朵面前阳光又爽朗的脸此时铁青得难看,额头青筋暴起显出十二分的气怒。
“我当然感激老板。”出乎意料,阿道夫沉默了片刻,苦笑着道:“如果是三年前我绝不会背叛老板,但岳,我有了女儿,我需要保护她。老布拉格用我的女儿威胁我,我没办法只能妥协。”
岳搏气得双眼喷火,猛地扭头看向另一个白人保镖,讥讽的道:“那么你呢,你也是为了女儿?”
“不!”对方摇头,冷声道:“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一句c国的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回答却更让所有保镖愤怒,他们同岳搏一样,气得脸色铁青无比的难看,被背叛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汹汹席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我给你更多的钱呢?”紧张而冷冽的气氛中,被紧扣着脖子的安朵突然说道:“老布拉格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三倍。”她说的话有些气音和颤抖,但却在极力保持着冷静,单手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放在扣在里,浅浅的护住肚子。
现场的气氛突变,众目睽睽下,波奇吹了声口哨,诧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