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锡脚步一滞,沉默半响回答道:“我有事要忙。”
魏玉香慌了:“忙什么?你那些事哪比得上这件事重要,你走什么。”说着连忙上去拉他,现在正是分财产的重要时候,走了岂不是让人占便宜?想到脾性大变的女儿,魏玉香着实是有些慌乱,儿子要是不在,她更没底。
“妈。”向锡避开了魏玉香的手,回头看向端坐在那里被向沄气得脸色发青的祖父和惊慌又贪婪的夫妻,眼角余光划过坐在沙发上眼珠乱转的那个情妇,淡声回答:“我自己赚的钱用着安心,不用给我留任何东西。”
“阿锡!”魏玉香惊愕的睁大眼:“你乱说什么?你本来就是继承人,家里的东西不是留给你留给谁?留给你那个窝囊废父亲吗?”
向锡自嘲一笑,却是不理不睬的大步往外走,但还没等走出客厅就被人拦住,跟着向沄抵达的两个保镖冷声道:“抱歉,为了以防万一消息泄露出去,您今天不能出去。”
相信脸色一沉:“你这是要囚禁我?”心头却是微微一顿,他承认她的确有暂时远离这里,先打电话给萧远漠提个醒的意思,但现在被人拦住……
魏玉香连忙走上前来,挡在儿子面前:“什么意思?你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儿子出去?保安、保安,把这两个人都给我赶出去。”
“行了。”向老爷子阴测测的眯起眼:“阿锡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这里,今天就待在家里,有事明天再去忙。”
向锡眸色暗沉,但面前的两人都不是吃素的,不等他反抗就在魏玉香的尖叫中扣住了他的手,手机被搜走后被带回了卧室。甚至连卧室内的网线、电话线都被人扯掉,卧室大门从外面被人关闭,窗户在三楼,而往下则是一片带刺蔷薇从,根本不可能跳下去。向锡站在床边神情晦涩难看,暗暗焦急。
这一年多以来他很少和家里联系,却也知道祖父肯定在盘算什么,却没料到祖父竟然来了这一招。想到网上爆出来安朵失踪并且死了二十多个人的新闻,以及刚听说萧家被人检举的消息,还有向沄刚才嘴里不轻不重说的那些话和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的大伯,饶是他并没参与这些事,也肯定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联系。
安朵和向婧真的出事了?!
他大步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急躁的走来走去,他得承认以向沄如今的疯狂程度肯定能做出这种事来。以往温婉大度的妹妹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竟然疯狂得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向锡震惊之后满是凝重。
虽然还不清楚情况到底怎么样,但他得想办法联系萧家。但联系之后呢,如今萧家与向家已经是不死不休,如果反过来害了祖父怎么办?向锡颓唐万分,种种情绪交汇,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中,疲倦而暴躁万分。
不管他又再多的想法,此时他都被关在了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在几分钟以前这样的局面让他焦灼急躁,但突然间这个密封的环境却给了他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或许待在这里更好,他不用做任何选择。
而与此同时萧家后门大开,车子缓缓开了进去。在大舅母等人的期待之中安衡面无表情的搀扶着老爷子下车。
他沉默的低头,脊背僵硬得像是铁皮,脸上的表情难堪而隐忍,一看就是今天不利。大舅母和二舅母暗暗焦急,却还是连忙扯开了话题安慰道:“回来了?小衡快进去喝一碗热汤,我来搀着你外公。”
安衡被睫毛遮住的眼中满是隐忍叠加,从进入萧家以来,他享受了萧家给与的所有好处与便利,但直到今天跟着头发花白的外公四处走动,却多是得到闭门羹或者避而不见、快速避开。那些以往对萧家谄媚讨好、热情洋溢的人在今天全都揭破了脸皮,恨不得远离他们十万八千米远。只有少数一些好友世交将消息告诉了他们,但对于帮忙却是无可奈何。据说大伯的案子已经做成了铁案,根本没有犯案的可能性。这也就难怪萧家如今风雨倾盆、大厦将倾,没谁愿意靠近。
安衡唇线绷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愤怒、痛苦、无奈焦灼种种情绪叠加交织,老爷子却只是简单拍了拍他的肩膀,中气十足的道:“慌什么,我萧家的男儿向来是顶天立地的,就算一时被人算计,也砍不断你的脊梁,进来。”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之前遭到了连番几次打击的晦涩虚白。
“别急,别慌。”大舅母连忙握住安衡的手,安慰着:“那些人都是这样,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你还小呢,你就是出去照顾外公的,外公怎么说你怎么做,先进来喝汤。”
安衡脊背僵硬:“我姐那边怎么样了?”
大舅母本就担忧愁绪的脸上苦涩一闪而过:“还没消息。”
安衡握紧了拳头,修长的身体立在院中,深吸口气沉声道:“我再出去打听一下。”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翁的响了起来,安衡扫过来电显示,机械的接通就听电话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少,是我。我听我爸说你家的事有些复杂,后面似乎是向家在捣鬼,但证据罗列太充实,据我爸说很难犯案。你记得注意一些,我把把我给关起来了,就这个电话还是我偷偷摸摸打的,你也别着急,据我爸说你家老爷子只要还在,就波及不到其他地方,不过你大伯……”
安衡被寒风吹得刺骨的面皮微微缓和:“我知道了。”沉默片刻,郑重的道:“多谢。”他清楚对方能挖出这个消息给他递话并不容易,这个情他记下来了。
电话挂断,大舅母连忙拉住他的手往里面走:“你出去干什么?你先休息休息再说,你看你脸多难看。雪中送炭虽然少,但也能让我们看清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