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七年,无数个打闹嬉戏,我没有回头,却知道段月容痴痴地看着我。
原非白这样久久地望着我,他鬓边的一缕长发落在颊边,让人不易察觉得颤抖着,潋滟的凤目那样沉静地看着我和段月容。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尽管我对于原非白的了解可谓甚少,可是此时此刻,却知道他深深地受到了伤害,就如同前世的我,亲眼看到长安的背叛,骤然间整个世界已然破碎。
不一样的是,那时我想得只有逃避,而此时此刻的原非白既没有转身就走,也没有冲过来把我和段月容都宰了,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我,我却觉得比被他用那明心椎千刀万刮还要难受万分。
可是我已经做了我的决定,在他的凝注下,只是静静地流泪,等待着他的回答。
忽然石壁一响,一个混身是血的人影站在段月容刚才进来的地方,我们三人正要扭头望去,那人早已凌一脚,踢向段月容,段月容猛哼一声,被撞在墙上,然后那人一拎我的衣领从石壁处飞快地闪入,原非白厉声唤着“木槿。”
长鞭向我的脚裸挥来,可惜石壁哄然关闭,只听到他的长鞭击向石壁的巨大响声,可见他用力之猛。
我惊回头,那人光头上滴着血,狰狞的面上亦是殷红一片,唯有一双戾瞳充满杀意地盯着我。
我的心脏一阵收缩,暗自咬牙,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在碎心殿中的混战之中?
“木姑娘,别来无恙?”果尔仁探身对我阴森森地说道。
我强自镇定,微笑道“托果先生的福,一切安好,不知果先生想要要挟我做什么?”
“如今紫殇已失,自然撒鲁尔不再害怕于我,现在能保我的也只有原家或是段家的人了。只要木姑娘在手,哪一家不乖乖听话呢?”
他对我冷冷笑着,我也学着他冷冷笑道“说虽如此,叶护大人刚刚才伤了这两家的统帅,如何还会让他们听命于你?”
他仰头一笑,眼中竟有疯狂“那是因为我要请木姑娘陪我去找一个人。”
“果先生原来还想着带着女太皇出去?”的
“正是,”他拖着我往前不停歇地走着,口中轻笑“姑娘在,这两人不一定打得起来,只是姑娘不在,自然会争个鱼死网破,除非有奇迹出现,等两人见了分晓,我再带姑娘回去岂不更好?”
我们慢慢前行,前行数里,旁边的溪流变粗,黑色油污愈重,转过数道粼峋怪石,隐隐闻到一股腥臭,空中渐渐飘来绿色的鬼火。
我心中一动,果尔仁拉着我一个拐弯,果然满眼正是层层叠叠的尸骨山丘,磷火冷冷地围在我们周围,似恶魔的眼睛,不停地窥视,我们又来到了上次同齐放无意间掉下来的地方,我混身汗毛倒竖了起来。
“姑娘可知这里是何处?”果尔仁在我背后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的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此处乃是少主研修无相真经之所。”的
那最大的尸骨山丘顶上那朵硕大的西番莲花似乎比我和齐上次看到时开得更盛更艳,花它所在的那个宫人尸骇似乎已经撑不住了,我们经过时,微有响动,那个宫人头骨便轻微地自眼眶处爆裂开来,那朵大西番莲便代替了那尸骸的头颅顶在上面,向我诡异地侧过花盘来,仿佛是在阴险地嘲笑着世人。的
我看着那花盘,心脏还始收缩,刹那间怒火中烧“果尔仁怎能如此待他?”
“木姑娘,其时他已然练成了无泪经,他已然走上了这条路啊,”果尔仁凄然地摇着头“少主刚刚开始练无笑经时的时候,那明家后人给了我一包花籽,只说撒在练功之所,待开出第一朵花,便能生出异香,而这异花的香气正助少主提升功力,乃是练成无相真经的关键。”
“当初老夫还不信,此处无泥无土,唯岩壁艰冷,如何生根发芽,更枉论开花散香。”果尔仁冷冷一笑。
我冷冷道“司马家的记号是紫色西蕃莲,明家的是红色的西蕃莲,这株莲花红紫相间,恐是司马莲同明仲日共同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亦是一种结盟记号,他们想让这莲花生长在这里,是打算以弓月城为基地,以图东进,攻下皇城。”的5f
果尔仁并没有回答,他沉默地走了几步,来到最大的那朵西蕃莲花下,叹道“老夫把少主关在这里,每日送入活人和普通食物,一开始少主只吃普通食物,可是七天之后,他便只吃活人,再不碰其他普通食物,而且食量越来越多,有时连送食的人也有去无回。”
我骇然地望着这座尸山,这些这些都是非珏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