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室后门旁的角落,一屁股坐到空着的椅子上,头垂到离课桌一厘米的上方,像一尊粗制滥造的石膏,直到十数分钟后才恢复了‘神志’……
“这一定是缺铁造成的!”
我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决定回家多补充一些碘盐。
不知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下巴支在右手手心的姿势,两只眼珠腐朽了的木质齿轮般了无生趣地转动着,以我的角度,恰好能够将整个班级尽收眼底。
眯眯眼的班主任歪着脑袋盯着讲台后面的椅子,不知为何,竟有种垂涎欲滴的味道,多半是在开学第一天是否应该打个盹的课题之间犹豫徘徊。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
即便只是经过了短暂的军训,但人类从蛮荒时代残存下来的彼此依偎取暖本能,使得大集体之中很快便诞生出了大大小小的小集体。
**的雄性挥霍着自己无处释放的富余精力、冗余的口舌、特立独行的叫喊,向异性彰显自身的存在,然而这多半并没有什么卵用,英俊多金的同类已教会了他们如何做人。
雌性中的一些开始认识到自身的魅力,于是将尚未成熟却更为诱人的风情展露出来,更多的追捧使得她们在群体意识之中更具地位。
然而她们多半只想吸引雄性然后拒绝之公开地羞辱他。
当然不排除只对同性感性趣的家伙,他们已将灵魂献给了路西法。
于是,便是这样,出众的魅力吸引同类,或者被吸引,终究脱不开自然界的法则。
同样不乏内向、胆怯、清(孤)高(僻)之类的家伙,游离在种群之外,远远望着成群结队巡视着领地的同龄人类。
一些孤魂野鬼谄笑着向占据了金字塔更高处的同类推荐着自己,然后被收编。
更多的却是在领地遭受侵犯的同类处撞得头破血流,黯然神伤地舔砥伤口,伪装成一幅高冷的样子蔑视着玩耍在一起的雏兽。
我故作怜悯地望着这些家伙。
或许在群体泛意识中,前呼后拥者无疑拥有着优势的气场,但人类之所以于众生中出类拔萃,便是因为能够摆脱群体泛意识左右而发展出独立智慧。
即便融入了小集体,亲近与疏远,核心与陪衬,依旧泾渭分明。
【朋友的朋友是不是自己的朋友】这一命题,就像【母亲的丈夫的妻子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困扰了人类几个世纪的时间。
我的低配置大脑思考着哲学问题,然后顺理成章地卡成了PPT,仿佛闻到了脑子里面线路烧焦的味道,我决定将头搁置在书桌上面待机一阵。
班主任的声音惊醒了我。
她一副忽然想到有趣事情的表情,抬起娇小拳头站在讲台。
“我们来竞选班长吧!”
我将头靠在墙上,脸皮与墙面之间的摩擦力维持着脑袋不会滑下来。
班级中的高一新生们各自露出了诧异微妙的神情。
毫不感兴趣的依旧各做各事。
吃瓜群众已摆正了围观心态。
野心勃勃的个体本能地露出跃跃欲试神色,接着生涩地收敛了脸上神色,却不知欲盖拟彰的意图反倒哑剧表演一样更容易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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