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帝。
听起来倒真有点罪大恶极,事实上,十四手上沾染的血没个成千也有上万了,或许更多,仔细她是从未去细数过的,一个人间帝王而已,早在她双手沾满猩红那最初的时光里,她就没指望过自己它日会有个什么好结局。
说不上是不是帝王的善忌逼着十四这么做的,若说契机并不是没有,她本就一心偏袒向着神君,帝王的咄咄逼人,太子越发阴暗的内心,这一切最终导致她回归没多久便狠下杀手。
帝王死的蹊跷,只不过旁人却无暇顾及这份蹊跷,当日里宣读了圣意,太子央不日便登基了,特别奉旨领了大内总管的职位,虽说炎夏这胖得两眼好似只剩一条缝的大内总管随意走上几步就气喘吁吁大汗直冒,总体而言,一切好似顺应天意一般的顺理成章。
宿主特别正值最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吃个饭那私下里的排场可得比得过帝王了,还不说她私里酝酿着的一桩桩一件件为自己未来打算的荒唐事,美滋滋的在梦里睡了一哈拉子。
十四看着她在睡梦中被主神拘走了魂魄,遂盯着那具横肉满面的皮囊久久,反复揣摩着主神临去前那一句‘还是以前的十四讨喜些,性子随我’,不知不觉天色便大亮。
外头传来:“大监?大监。陛下下朝未见大监,遣奴才来传。”
但见那床上早没了生气的肉团忽而起了心律,绵延的呼吸附识而上,那胖得没边的眼拉开一条缝,应了声:“且候着,这就来。”
宿主的肉身本就没多高,就目测而言约莫也就一米六出头,但就着这体重怕是上二百斤了。
记得她刚醒来那日瞅见胖得没边的宿主,那会子约莫也就一百三四十左右,不出两月,她出手对付前帝王,转个背,这宿主体重就狂飙了上来。
短短两月时间猛涨六七十斤,若非是器官出了问题病变起胖,那就是人为给药的,自然生长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十四费力的撑起身,艰难的套上了衣物,匆匆洗了洗,便随那来召传的小太监出了门,没走几步,便有些觉得气力不足直喘了。
一路上她边走边擦汗,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进了屋又艰难的跪了下去。
她这番作派吧,央到底是瞧不下去的,毕竟那些时日里在央心中,这发小太监可没把他当主子看过,能免的礼节特别是决计不会多的,故而这一进屋便是规规矩矩地一拜,央自然也看不下去了,一方面兴许是有些不悦成分,一方面则到底也体恤了发小如今胖得没边的身体,随便走几步就喘得跟什么似的。
“免了,免了,快起来。”
说罢,他长指在案上轻轻敲击,转了语气问道:“可知朕一下朝便传你来所为何事?”
知道,当然知道。
所谓新官上任,总得放把火的,这火放了,下面的臣子不痛快了,又不敢跟上司抱怨,这口气找不到地方撒,正好有个满是把柄的内监总管,还是上司的发小,想都不用想,欺负了上司的发小,还能落得个正气的好名声,谁不乐意干这事?
十四却不起,就地再一拜,呼道:“奴才有罪!”
“喔?”央眉梢挑了挑,他倒不是找他问罪的,毕竟特别再怎么满是缺点,到底是自幼跟在身边不离不弃的发小,只不过是准备稍稍提醒敲打他一下,让他收敛些,他倒好。
央停下敲桌的手指动作,问道:“你罪何处?”
她直起身,正视帝王,语出惊人。
“奴才犯了欺君之罪!”
央神色一僵,料是没想到这发小竟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所犯下的那些事大的确实足以论罪惩处,可欺君之罪那是什么,说重了是得诛九族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但见那胖得没边的太监从地上爬起来,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书籍,恭敬上呈,嘴里还说道:“陛下看过以后,便知。”
央还没从刚才的语出惊人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接过那几本看似崭新的书,拨开只一看,上头的字迹竟是那个人的!
他心中疑云重重,却不急着发问,且先看看书写的是什么,看了片刻,眉宇便皱了起来。
这是一本有权有势的臣子广集录,里头精简却明了,记录了各臣子的弱点种种,说它是这些人的把柄也不足为过。
央连忙合上,再捡了第二本翻阅,看了片刻,与上一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像是补充,可说是上一本的副本。
他心中疑云更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自幼陪他成长的太监,东西从哪来的,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开口,一边又摊开最后一本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都懵了。
上面书写的尽数是特别自己的日常,所谓日常,并非是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恰恰是记录了自己收受贿赂、陷害他人之类比较重大的日常!
匆匆看了几眼,纵使是他最亲近之人,一瞬间那怒气便也横生起来,将书籍冲底下那人砸去,怒斥:“好你个了不得的太监!”
底下跪地的却不卑不亢,将书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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