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玩意没什么,到有些不错的土仪,一会儿使丫鬟给您送去。”
燕嬷嬷听了笑眼更是弯了弯:“哎呀呀,这到叫老奴不好意思,让老夫人知道还以为嬷嬷我是特意拦门口要二老爷二太太的东西来了,可要取笑嬷嬷了。”说是不好意思,倒也没有任何扭捏掀了门帘,亲自引了两位主子进屋。
穿过花开富贵的红木屏风,只见一屋子人拥簇着一个斜倚在正首榻上的老妇人,想来就是冯氏。只见冯氏年约五十,早些年虽受过些苦,却保养的极好,面色红润有光泽,头上也不见一丝银色,身上穿着一套居家常服。沈君芫偷偷的看了几眼,总觉得冯氏虽收拾的简单但她整个人连同她脸上的皱纹都透出一股优雅的韵味。
沈济堂和萧氏尚来不及看清屋里其他人只先带着儿女上前请安:“儿子(儿媳)给母亲请安。孙子(孙女)给祖母请安。”
冯氏起身下榻,亲自扶起沈济堂,看着儿子一家笑眯了眼:“好,好,都回来了就好。”又对身边的沈俊睿和沈君芫招招手,“这就是芫姐儿吧,哟,长得真俊。还有睿哥可还记得祖母?来,都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
沈君芫看了自家爹娘一眼,抿了抿嘴走上前去,抬头喊了句:“祖母。”睿哥见妹妹走上前立刻跟上去,叫了声祖母。
冯氏摸着芫姐瓷白的小脸,仔细看看了,只见芫姐头上梳着两个小鬏,各用红绳坠着几颗珍珠固定,上身一件银红色嵌毛边的百福坎肩,内罩紫色色长袄,下身是同色紫色小袄裙,衬的一张小脸越发精致可爱。暗自赞了萧氏一声,又偏头看睿哥,这一看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头对一屋子人道:“咱们家就属睿哥长得最有福气。”大伙一听都乐了。
睿哥因为年纪还小身量未长开,穿了件和沈君芫同款式大红色坎肩,搭一条红色的裤子,偏他长得结实,衣服和裤子都让他撑开来整个圆滚滚的,在配上他那张肥嘟嘟的圆脸,一双水亮无辜的大眼,像是一只偷吃蜂蜜被抓到的小熊犊子,有股子憨憨笨笨的可爱劲。
只见旁边一个穿姜黄色长裙,头上对插着两把小金扇子发饰的妇人站出来附和:“可不是,瞧瞧这身肉,真不知道二弟妹是怎么养的。”又对着萧氏和气的请求:“二弟妹要是有什么养孩子的好法子可不要忘了大嫂啊。”原是沈家大夫人马氏,萧氏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应,心中却暗暗诧异几年不见马氏竟似变了一个人。
睿哥虽然人小,却也有八岁了,正是小孩子爱美又臭美的时候,见被众人取笑,又多是些长辈,没奈何只得一扭身扑进萧氏怀里,怎么也不肯抬头,谁知大家却笑的更厉害了。
冯氏方对自己二儿子和媳妇道:“去认认家里人吧,你们这一走四五年的,家里的小子丫头都长大了,只怕都记不记得你们这做长辈的长什么模样了。”
沈家的少爷们和姑娘们早在沈君芫一家进来时就已从座位上站起来候着了,听了此话忙一一上前拜见。
等大家归了坐,就见沈君芫三叔家的五姑娘沈君萝跑到冯氏身边撒娇:“祖母,我以后是不是都可以去找六妹妹耍了?”
见冯氏点了头,五姑娘又风风火火的跑到沈君芫身边自来熟的牵起沈君芫的小手:“妹妹,我是你五姐姐,以后你就跟着我玩吧,我带你去堆雪人。”
沈君芫正要答话,谁知沈君萝突然又靠近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们还可以撒麦子扑小鸟来烤着吃,可惜不是夏天那会我们到河里逮小鱼小虾。”说完还不忘对着沈君芫眨眨眼。
沈君芫却当即就懵了,闹海里一直回荡着“烤小鸟逮鱼虾”,内心忍不住天雷滚滚,这画风好像不对啊?说好的清贵世家呢,说好的淑女风范呢,欲哭无泪,好不好?
天知道从上辈子开始沈君芫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上学从来都是“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的人,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穿是到了一个家风严谨的清贵世家,而且还是出过“一门三进士,父子双状元”的世家时,是有多么战战兢兢吗?更何况这句话里说的三个人就是她爷爷、她大伯和她爹。
本来吧,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还很庆幸,幸亏她爹不是双状元之一。可是她二哥却很残忍的告诉她,其实他爹本来该是状元的,但是因为和他爷爷同科考试,圣上考虑为长者尊,再加上当年头三甲里就他爹年纪最小才二十出头于是点了个第三的探花郎。所以从沈君芫会说会走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散漫的作风,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学习,但是现在她五姐姐和她说的,额,虽然有些是偷偷说的,但她好像是理解错了清贵世家这四个字啊?怎么办还可以回到小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