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在张罗着。”
绣嫁被本来就是要一两年工夫,如果请的是技艺极佳的绣娘,这笔花销就大了去。老婆子心疼陶莞,又不愿意她嫁的寒碜,自己也是积攒了好久才舍得拿出这笔钱。
陶莞听了虽然感动,但之后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自己本来与老人家接触不多,老人家对她掏心掏肺也是看在这个身体是她外孙女的份上,于是陶莞有了几分歉疚之意。
何花见她没有声响,又唠叨起来:“现在家里有些闲钱,你也该好好想自己的婚事了,别整天我一提这事你就打哈哈。何姊与你说正经,我是过来人,自然不忍心把你拖累的跟我一样。”
陶莞忙打断她:“说这些作什么,别糟践自己,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爹都敬你重你,我更是把你当至亲。”
何花腼腆地笑了笑:“知道你心疼我,何姊知道你本事大,现在家里能这么好别人都说是我贤惠,可这些生钱的法子哪个不是你想出来的。可是女人哪,本事再大也得嫁人,你瞧不上那些上门说亲的,何姊心里明白,也帮你挡着,但有个人你怎么也不理不睬打马虎眼?”
陶莞自然知道何花说的这个人是谁。
“何姊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表哥与你年纪相当,虚长你几岁,人生的是一表人才,肚子里又有墨水,是个文雅的读书人,父母又是你亲舅舅舅母,他们又怜惜你,这样的公婆想必也不会薄待你,你去他们家只会是享福不会受苦。去年的时候你舅母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可为了你拖到了现在,你表哥又不是十五十六的毛头小子,他如今大了,拖下来不娶亲说出去也是要让人说长道短的。他们一家子能做到这份上,我也很是感动,咱们与他们家对婚已经是高攀,你也没必要再端着女儿家矜持架子,说句狠心的话,再这样下去,陶家可就不容你了。”
何花这段话好的说了坏的也说了,陶莞哪里不知道她是心里急才说狠心话,可是嫁女儿又不是做买卖哪能一时一刻就定下来。
“我哪里不知,只是……”想起周继,陶莞的心忽然酸了下。
“只是什么?在我看来没什么只是,咱们家现在缓下来了,也能让你风光出嫁,你还担心什么?我跟你爹又是双手齐全的,家里什么事不能撑下来,你要是念着家里大可不必,再说家里几个孩子除了淘气些还是很懂事的,你这个做长姐的不无功劳,自他们生下来多半也是你在喂养,日后你出了门,我一定要他们记着你对他们的好,没有你就没有他们几个的今日。”
陶莞听了眼眶湿润,想起当初在陶家受的委屈,要不是这个身体年纪小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哪里还会留在陶家。多少年过去,家里一团和气,清苦却甜蜜,弟弟妹妹天真可爱,回首来古代的这些年,也算是苦尽甘来。
“何姊,我明白的,你的心意我不会再辜负,我会好好考虑的。”
母女二人都在感慨在陶家的日子,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正在默默无言间,前院传来急乱的马蹄声,马蹄错杂,嘶声可怖。
陶莞被打断思绪,出门一看吓了一大跳,单匹红棕色的马上趴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身材长硕且颇为熟悉,陶莞失声惊叫:“昀表哥!”
李昀趴在马上已是疲累之极,听见她的慌乱声音,从马背上仰起头对她笑了笑。
陶莞看傻了,这究竟是唱哪一出?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把人放下来再说,看他累得连说话都说不上了。
陶莞急步走过去,又惴惴地看着马怕它不让生人靠近。
李昀轻笑出声:“你怕这畜生做什么?过来。”
玛德,居然说她怕畜生?陶莞立即打了鸡血似的昂首挺胸走到马身边,一靠近马,她就闻到好大一股味儿,而且好像还不是马身上的味儿?她再仔细嗅了嗅,看看颓累得在马上一动不动的李昀,顿时反应过来是这个老爷们身上的臭味,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李昀稍稍使劲,从马上蹬下来,一下子整个人瘫靠在陶莞身上,笑得再舒心无比。
陶莞被他压得差点摔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连忙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刚想骂骂李昀就被他灼灼看着自己的目光给羞得撇过头去。
“你……你看什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昀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边一直挂着止不住的笑。
他从京城一路骑马回来,一路上换了七匹马,一连快马走了七八天,路上一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一股脑地只想见到她,可见到她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笑。他心中的话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么多年,他要做的事,他的忍辱负重终于全都结束了。全身上下酣畅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快结束了,又开了个新文,是半年前开始存稿的,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类型的话还是古言,讲的是个女孩一步步成为世家主母的故事,叫《遗珠传》。欢迎留言点评+收藏。请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