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绷带重新缠上,淡然道:“只要不是问我借钱,其余的,但说无妨。”
陆樊摇头道:“陆某虽曾想自己成为那赌神,索回以前输的赌本,不过,被赌神一番教育后,陆某深知,我已输得一穷二白,如今我心中唯留一愿:就是想好好照顾小女。”他略顿了顿,试探道:“但我还是想看看身为赌神的巅峰的你,是个什么模样?既然自己成为不了神话,起码,我也想见证这个神话的存在。”
原来古代也兴追星啊,苏离暗忖:现在你把我当成是你爷爷才觉得我是在教育你,倘是看了我潇洒不羁的模样,哪还有什么权威感可言,不给我脸上来一记都已经很对得起我了。
苏离当下嘿嘿笑道:“大块头,赌神的模样是随意给你看的么?就算要看,起码也得值个百十两银子吧?不要急,还是等你靠做屠户赚到百金,家里小女初长成之日,我自会登门采花。”
这个赌神爷爷,一把岁数了,忒也有腔调。陆樊一改神色,重重点头,爽快答应了下来。
“闺女,咱们回家,再也不来这里了。”陆樊老眼泪花,拉起小女孩之手。小女孩受宠若惊,任他牵着,这多年来的赌徒习惯,只在一天有了改变,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
在小女孩眼中,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假,太假了!殊不知,陆樊一个人掖着藏在心底的死结解开了,自然也判若两人。
苏离望着这一幕,淡然一笑,仿佛习以为常,话说回来,这可又是件积攒人品之事啊,虽然陆樊这厮之后有多少定力也未可知,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行侠只是顺便而已,多想也是头痛,且看他自己造化吧。自己真正关心的乃是明天的金玉客栈之约。
小女孩一脸幸福地跟着自己父亲向外走去,小手还荡得老高,看这神态举止,单论看这浅色麻花小辫,旁人哪里知道这分明是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
待到渐渐行远了,小女孩心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似的,猛然回头,大声向苏离喊道:”赌神爷爷!赌神爷爷!我叫陆君离!你叫什么?!”
苏离先是一愣,转而哈哈一笑,放声道:“姓南名彭游。”一事已毕,再无眷顾,苏离执觞而起,狂饮一口,大踏步向市集最深处走去了。
小女孩口中喃喃道:“南彭游…南彭游…好怪一个名字…怪人!真是一个怪人!”目送着苏离的背影慢慢淡去,未几,竟是看得痴了…。。
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男朋友”的概念,所以凡是占便宜之事,苏离怎么说也是要插上一腿,才算不违自己“英雄本色”的主张。
再说苏离走了一阵,心中洒意,刚想去金玉客栈踩踩点,忽只听“啊”地一声,右眼突感刺痛无比,眼前蓦地一黑,徒然就要摔在了地上。
宛如刀剜一般的痛苦袭来,“又反噬了么?”苏离紧捂右眼,神情痛苦万分,
“啊!”苏离一阵狂咳,不得已躬下背去。“行侠的代价又来了。”苏离于痛苦深渊中好不容易将绷带重新卷着蒙上,苍白脸色才渐渐恢复了平常,惨白的嘴唇也才渐渐现出一丝血色,而路人见了他怪异痛苦的表情略略生讶,但见他强忍着痛楚,恢复如常后,倒也没有再多加关注。
既然身体不适,苏离索性也不去那金玉客栈踩点,在市集上转了一圈,打了瓶酱油后,身形踉跄,摇摇晃晃的指向那来时的竹筏,终于才缓缓软倒在竹筏上,半响,昏沉沉地坠入了梦都…
古意楼,
楼顶青石阶,一阶,两阶,
自下而上,共十三阶。佛语中,十三即为轮回。
青衣公子当风凛立,目光空若无物,直到停留在远处那如镜江面。
“公子以为如何?”身旁一人微微颔首,脸上堆起的敬意非比寻常。
青衣公子身后侍剑者一白一红俏立着两名绝色女子,交相辉映,自成风景,白衣女子神色庄严,一手持剑,一手合指眉心,神色冷峻道:“此人倘若拉拢不了,奴家杀了便是,不劳公子费神。”
红衣女子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手上的银针却是始终紧握,妩媚娇笑道:“拉拢此人,绝计不难,倘若拉拢不了,不消你说,涟儿自当完成,对他的…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