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怎么会像他,我弟那个人,心眼子又多,主意又大,犟的象头牛。大家伙都说他死在外头了,只有我不信,他那么个人,怎么能轻易死了呢,一定是在外头犯了事,不敢回来。”
提到弟弟,柳满红即骄傲又惆怅,还带着点埋怨,要是他活着,她咋会在叶家活的这么憋屈?
王桂花心里发酸,她也不相信儿子死了,外头人都劝她立个衣冠冢,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如果他真死了,怎么会连个梦都不托给她呢,一定还活着。
“不像你弟弟还能像你,你自己想想,你婆婆干的那些事,哪一桩你躲开了。就说你家叶贵和你大伯子一块过了砖瓦厂的初审,咋到了复审的时候,你婆婆就非肚子疼到要去市里的医院,还非得你家叶贵去送。你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你拦住了吗?”
“我……”柳满红一脸羞愧,她不仅没拦住,叶贵还跟她大吵一架,婆婆到处说她这个儿媳妇教嗦她儿子不管亲老娘。弄得她那段时间灰头土脸,出门都怕被人指指点点。
“还有那一年……”王桂花随口数了几桩事,又问她,“这一回,你婆婆要把二妞弄到罗家去换钱,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一个小丫头,能从老太太手里逃脱,还能把老太太算计进去挨一顿揍又赔钱,罗家算计进去儿子判刑自己成了坏份子,最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得了粮食和钱。
在外人眼里,老太太落了个没脸,二妞却成了被同情的小可怜。柳满红跟婆婆斗了这么些年,也没赢过这么大的彩头。
柳满红迟疑了,这还真像是弟弟的手段,“要不怎么说外甥像舅,幸好这个丫头像了她舅。”
王桂花也很满意,“往后,凡事多跟闺女商量着办。”
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柳满红点了头。
一连几天,叶家都没动静,柳满红坐不住了,王桂花却半点不急,“给我把眼睛收回来,看什么看,稳稳当当坐着。急着回去替他们家扛活呢,还是急着回去吃窝窝头喝野菜糊糊。”
“妈妈,咱们帮姥姥干活好不好,隔壁花妮的爹就总去花妮的姥爷家,去给她姥爷干活。”
“二妞乖,你不用替姥姥干活,有你妈呢。至于你爹,他是叶家的老黄牛,我哪儿指使的动。”王桂花被外孙女这一提醒,一拍柳满红的背,“既然坐不住,就下地干活去,在哪儿干不是干。”
农村的活计多着呢,想干活,从睁眼到闭眼都不用闲的。柳满红有了活干,心里反倒踏实了,乖乖跟着王桂花出去。
叶悠悠不愿一个人在姥姥家呆着,也跑了出来。小湾村人少,但紧挨着有一大片淤泥地,所以来了不少知青,说是要帮着开荒,清淤造田。
有的知青散住在村民家里,大多数就聚集在村尾,由一所废弃的小学改造而成的临时住所内。
溜溜达达的叶悠悠闲逛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穿着白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你是谁家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叶悠悠抬头,就见着说话的人冲她笑,就象油到发腻的油嘎啦,一股让人透不过气的闷味。
但笑的满脸桃花的人,一点也不知道在小姑娘心里,已经将他划在骗子那一栏,很是自信的冲她道:“你们家养了只鸡没有,我给你变个戏法,拿一只鸡我给你变成两只。”
“我说油青子,你干嘛呢,又不上工,在这儿骗小姑娘啊。”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猛一拍油青子。
油青子将他一推,“去去去。”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有本事你一会儿别沾光。”
将人赶走,油青子又开始忽悠,叶悠悠忽然伸出手,“那你得押点什么在我这儿,我才信你。”
“嘿,我一个读书人,我能骗你一个农村小姑娘吗?”油青子腆着脸自吹,“我这个戏法一天只能变一次,你运气好赶上了,不行我可找别人了。”
叶悠悠点头,“那你找别人吧,我姥姥说了,我家的鸡是要送到供销社换钱,到时候给我买糖吃的。”
“看看这是什么?”油青子从裤子里摸出一块硬糖,塞到叶悠悠手里,“跟你换。”
叶悠悠嫌弃的看了一眼没有包装纸的硬糖,摆摆手,“我要带花皮纸的奶糖,整整一包。”
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要那么多。
“你这小丫头,事还挺多。”可是油青子嘴馋了,想到肥美的烤鸡,就止不住的流口水,让叶悠悠等在这儿,跑回去找几个条件不错的知青,七七八八凑齐了一把奶糖。
“这下可以了吧,赶紧去把你家的鸡抱来。”油青子一股恼把糖塞到她的手里。
叶悠悠笑眯了眼,“你等着。”
呵呵,您老慢慢等哈。
得了信的辛墨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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