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血被取到杨晓然跟前。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冒险一次了。
但血液检测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特别是对于直系亲属间。
让人取来几个玻璃盏,杨晓然把长孙的血与李承乾,李泰,李治的血分别混合。
人类最早发现血型就是从血液的凝块发现的。
血液是有抗体的,不同类型的血液相交就会出现排斥现象凝结成块,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输血必须输入相同血型,不然就会死人的道理说在。依靠这简单的办法,可以快速判定哪种血型适合长孙。
选择直系亲属,可以把风险进一步降低,提高配对率。基本只要不出现凝结现象,就可以百分百判定哪一个孩子是随着长孙的血型了。
很快的结果出来了……
李治吗?
杨晓然道:“来,这里竖一道屏风,去把九弟喊来……”
“是!”
“别,别……”
长孙忽然喊了起来,“不,肚子,又,又阵痛,孩子,孩子要出来,出来,先,先保孩子!”
话到这里,只是略微一个停顿,便见长孙忽然爆起,拽着绳子的手上青筋直爆,杨晓然瞳孔猛地一缩,撕心裂肺地的喊声瞬间回荡在清宁宫,“不!母亲!不!不可以!不可以!!!!”
刚刚才止住的血顿时喷涌,杨晓然的眼睛瞬间模糊,长孙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孩子,我的孩子!保我的孩子!啊!!”
尖利的喊声仿佛狂风过境,震荡着所有的人。
“出,出来了,出来了!”
产婆被皇后这为人母者的气势震撼地清醒了过来,手脚麻利的把露出头的孩子拔了出来,血液像盛开在暗夜的烟花般绽放,随着这孩子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声啼哭,瞬间好似奔腾的河流,将长孙的身底下渲染成一片红色。
“是,是男是女?”
长孙好似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流逝,产婆哭着把孩子送到她跟前,“恭,恭喜娘娘,是,是个皇子……”
“止血,止血!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呆愣着的杨晓然忽然跟疯了一般,拿起银针,快速地在长孙身上行针,又把手伸进袖口,把空间的瓷瓶拿了出来,打开后便捏住长孙的下巴往里面倒着,泪水滴落在长孙的脸上,长孙握住她的小手,艰难地道:“不,不哭。乾,儿,泰儿,兕子,治儿,新城,还有这个,他们,他们以后就要你这个长嫂看护了……他们,他们还小……乾儿,本宫,就,就交给你了……记,记得,不可,不可恃.宠.而骄,是父,也,也是君……先是君,才有父……”
“母亲!”
杨晓然蠕着唇,“为,为什么?我可,我可以救你的,刚刚,刚刚我可以救你的。九弟的血您可以用……”
长孙笑了,苍白的脸如一朵山茶花般,带着一股清馨温柔,“我,我,我与二郎的,的孩子,岂可,岂可胎死腹中……”
泪如雨下!
这是一个多伟大的母亲?!
浑身是血的孩子被微微擦了擦,他显得很虚弱,就跟猫儿一样。
或许是知道母亲不行了,从生下来就在一直虚弱地哭着。
“我,我要见,见二郎……家媳,你,你再帮我撑一会儿,就一会儿,只,只要这一会儿……”
杨晓然含泪点头,挥手吩咐道:“把娘娘抬门口去,拉屏风!快!”
说完这话,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
给长孙又扎了几针,血液并没有被止住,只是比刚刚稍微好了些。金莲子不是神药,长孙流了这多血,还能活着,已是奇迹了。
或许是她还有心愿未了,又或许那金莲子的确有些神奇。总之她还在虚弱地挣扎着。
杨晓然无力地靠在墙柱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忙碌的人。长孙被抬到了门口,透过屏风,望着外面的那个身影,美丽的眼里流出了深深的迷恋,低声呢喃了句“二郎……”
“观音婢!观音婢!我在,我在,朕在!你如何,你如何?”
“二郎……妾,妾身,想,想看看您……”
“走开!朕要见皇后!滚!都滚!”
李世民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像一个受伤的野兽般绕过屏风,看着血泊里的妻子,心一下子收紧了。
这个平日流泪基本都是在作秀的天子这会儿却是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
这世上,任何人的离世都不会教他这般难过。后世有人甚至说过他不孝,却对自己的妻子.宠.爱的不行。
在这一刻,杨晓然有理由相信,长孙在李世民心中真得是不同的。
“观音婢!”
李世民抓住长孙的手,哽咽地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看,我,我是二郎啊!”
长孙笑着,那笑容如飘逝的樱花,在最后盛开的季节里绽放出凋零的美丽,苍白的唇微微张合着,“此生……为二郎妻,甚幸……有信于妆奁……”
眼睛慢慢闭合,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被李世民抓着的手无力的垂下……
“观音婢!不!观音婢!不许走,观音婢,朕命令你睁眼,这是圣旨,这是圣旨!观音婢,我是二郎,我是二郎,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