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艳阳高照,可是却觉得阴寒无比,身上也冷出了一身的虚汗。转头看看正在私语的瓜尔佳氏和巴林氏,两人站在树荫底下,可是脸上仍然热出了汗珠,挂着颓红。
突然,萧阿妧眼前一晃,瞬间头晕眼花,她感觉眼前的东西正在旋转,扭曲……
脚步踉跄地后退两步,瓜尔佳夫人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连忙扶住道:“是不是暑气太重?”
视线缓缓落到瓜尔佳氏的身后,萧阿妧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白相间衣服的人正站在远处,眼睛闭上睁开……消失了,再闭上睁开……又出现了,以为是中暑出现了幻像,萧阿妧揉了揉眼睛,那个白影又消失了……等了一会儿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额娘,我没事,大概是被这毒日头给晃晕了。”萧阿妧笑道。
巴林氏含笑道:“日头毒,阿妧病好了没多久就别站在外头了,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就不好了,还是回屋里去,里面头摆了冰盆。”
片刻后,有丫鬟来禀说贞娴已经醒了,巴林氏这才带她们过去。
行至闺房尚未入内,众人便能明显得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
敏锐的萧阿妧便感觉到了不妥,这股药味也太浓了,闻着令人不适且味道极为刺鼻。
入内便看见喜塔腊贞娴脸色惨白,单薄的身子仰靠在床头,正眼巴巴的往外看,见到阿妧一行人来,竟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连忙被身边的丫鬟给按下了,她见了阿妧便道:“阿妧妹妹,是姐姐福薄,这一身病痛,怕是无缘做阿妧的嫂子了。”她虚弱一笑,嘴角边梨涡浅浅。
萧阿妧学着从前宜绵对待贞娴的样子,上前掖了掖被子,握着贞娴的手,亲切道:“姐姐是何时病的?吃了药没有?可有好些了?”
谁知贞娴猛地将手抽出,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欠妥,她别过头去咳了两声,再回过头含笑道:“妹妹,恕姐姐失礼了,姐姐身子不好,妹妹还是离得远一些,免得传染了妹妹。”
但萧阿妧却越看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她直视着贞娴的眼睛,后者飞快的避开了她的视线,捻着帕子低头又咳了两声。
尽管她逃避得快,但是在她的眼中,萧阿妧还是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贞娴会对她有那么浓烈的恨意?
“姐姐先好好养病,把身子养好再说。”萧阿妧低下头道。
屋内的药味浓烈到令人作呕,瓜尔佳氏自己也受不了,说了两句就借口带着女儿出来。
喜塔腊夫人便带着她们前往正厅,欲对婚事商量个所以然来。
跟着喜塔腊夫人一路缓缓走着,萧阿妧终于可以知道,为何喜塔腊府会阴气森森。只见房梁下,假山后,回廊处……处处都飘荡着鬼魂的踪迹。
每一条鬼魂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黑气,都是受了极大冤情惨死的。因为自身怨气冲天,冤情不解,积郁成影响魂魄纯洁的黑气,导致自己无法去转世投胎,便只能滞留在人间。
还有一点,便是这些鬼魂,看起来像是刚刚断命的……
看来这喜塔腊府还有不少的秘密。
萧阿妧脚步只是稍微停滞,便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花园内的一片花荫处,只见那里有一个浑身惨白,身量瘦削的女鬼背对她而站。
萧阿妧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这又是怎么了,为何青天白日的能够看见鬼魂,但是做了几千年的鬼,萧阿妧自然不怕这东西,并且她能感觉到这女鬼并没有恶意。
她叫住瓜尔佳氏,说自己实在喜欢这片花田,想留下看看。左右稍后商量的事宜她不能听,瓜尔佳氏叮嘱一番话后,跟着巴林氏离开。
转身行至花圃,萧阿妧见四下无人,才问道:“你是何人?”
那名穿着一身惨白,浑身冒着黑气的女鬼颤巍巍的转过身,萧阿妧一惊,只见那女鬼脸上挂着两行鲜红鲜红的血泪,从眼眶而出,直到下巴尖两道泪迹合拢,一点猩红的血垂在下巴尖,却没有落下,这便是那名女子死前的样子。
萧阿妧不禁思索,到底是什么样的冤情,可以使得人连鲜血都哭了出来?
然,更让萧阿妧心惊的是那名女子的容貌,她失声叫道:“贞娴姐姐!”
贞娴已经香消玉殒,那屋里面那个人是谁?
难道又是一个为了自己能够活着,夺走他人生命的人?
贞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珠子也不曾转一下,萧阿妧知道这是贞娴在与她说话,但是她早已经不是鬼了,如何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片刻后,贞娴伸出了手,萧阿妧迟疑后同样举起手。
当两人手心相连的那一刻,萧阿妧在感觉到刺骨冷意的同时,终于听到了贞娴的哭喊:“阿妧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