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这事同江若灵说了一说。
江若灵倒是听说过那家香坊,在京城开了不少年头,算是小有名气。
可惜里头的香露、香粉多年来从不推陈出新,名头便渐渐被那些新起的盖过了。
她从陆泓逸口中打听到那掌柜的姓孙,是世代制香的,颇有几分手艺,弄清楚了京城近来哪种香露、香粉最为风靡后,回到京城,便去了一趟香坊。
这香坊很是雅致,四周燃着袅袅的香炉,橱窗里陈列着一瓶瓶香露,光是那些白玉、青瓷小瓶,就足以叫人赏心悦目了。
然而江若灵走进去许久,也没见有人招呼。
还是青筠唤了一声“孙掌柜”,那柜台后头正拨弄算盘子的老人家,这才抬起了头,一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看向江若灵,连忙热情道:“姑娘是来识香的?”
“掌柜的,逸王殿下请我们家江小姐为他打理铺子,小姐今日是来瞧瞧铺子的生意如何的。”青筠伶牙俐齿道。
孙掌柜尴尬地又笑了几声:“实不相瞒,铺子近来生意低迷。”
“这个我知道,”江若灵点头,“孙掌柜不必担心,我不是来责备你的,只是打算想想法子,让店里的生意扭亏为盈。”
扭亏为盈?
老态龙钟的孙掌柜,觉得这小女子说话未免太狂傲了些,简直不怕闪了舌头。
若真能扭亏为盈,他又怎会守着铺子赔了这么多银子?
“这些是香粉?”江若灵拿起橱窗中的一个小盒。
香粉盛放在不同的盒子里,里头有小银匙,可供舀动。
不同的香粉颜色大多一模一样,都是灰扑扑的,看起来不甚漂亮。
“是,”孙掌柜点头,“这些都是。”
江若灵嗅了嗅其中几样,味道倒是雅致,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这等香味,并无特别之处,加之卖得还比寻常铺子贵些,所以更是无人问津。
她舀出其中一种,与另一种混合起来。
孙掌柜见了不由有些心惊,这些香粉都是按照比例调配的,哪能如此胡来?
可碍于江若灵是逸王殿下派来的人,这话他没敢说。
他家世代制香,十分苛刻严格,到他这一代可谓炉火纯青,大街小巷那些便宜的香粉,哪能有如此纯粹的味道?
可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个灵敏至极的鼻子,纯粹不纯粹,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好闻,只要新鲜,便会有大把的人抢着要,而一成不变的东西,总是勾不起绝大多数人兴趣的。
孙掌柜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年纪大了,想要在这种年岁再制出什么不同寻常的香来,对他来说未免太过勉强。
而且他孤身一人,未娶妻,未生子,也没有人能继承衣钵,故而多少有些凄凉。
不一会儿,江若灵就用几种不同的香粉,粗略地调配出了一种新玩意儿。
“小姐,这气味挺好闻,奴婢从没闻到过呢。”青筠在旁说道。
“如今盛行的是花香,但花香太甜腻,若加些木调的香粉,便可冲淡这股甜腻,嗅着没那么腻人。”江若灵道。
孙掌柜听得眼睛一亮:“江姑娘,你也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