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月公子,赵某虽然不是什么高贤大德,却历来光明立世,磊落做人;平生所做之事虽也称不上光风霁月,却自问件件无愧于心。换月公子何以对赵某存有如此之深的芥蒂偏见,不妨当众说出来,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田换月道:“呵呵,早就听说子欢公子长了一张张仪苏秦般颠黑倒白的莲花妙口,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然而,天意昭昭,自有正气,却不是你说几句俏皮话能改变的。”田换月道,“我来问你,你在邯郸城中前呼后拥,飞鹰走狗,常常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有是没有?”
赵欢神情一愕,有些后悔先前的话说太满了,一是他心知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所为,二是抱有侥幸心理,心想田换月到底是个未出阁的闺女,那邯郸城千里之外,纵然发生过什么,她又如何知晓呢?是以他说话起调颇高,却没想到一上来便就给人家道破,真是何苦来哉!“话说俺的臭名真的这么响吗?”
赵欢硬起头皮道:“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呢?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好,是以音拉的有一些长。
“承认便好,恁多废话!”
田换月倒是没让他尴尬太久,冷笑着将他的话打断,又道,“我再问你,你与有司勾结,将一个叫做安考的男子无端入罪,借机逼迫其结发妻子就范,此事可有?”
赵欢心里又是咯噔一声,田换月何以连这件事都知道,并且还知晓得如此详细?这其中定有什么猫腻。
不过看来她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名所谓的“结发妻子”可不正是乔装打扮的九凤孔瑶?不仅不是任人摆布的美妇人,自己的小命还几次三番差点交代在她手上。
想到此处,他倒是心里稍安,若田换月连这个都知道的话,那可当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件事,确实是有隐情的……”赵欢说道。
“有隐情?那便也是有了?子欢公子,你的所谓‘隐情’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弄污了本姑娘耳朵。”田换月道,语气更加一抹厉色,“最最令人发指的,是你与采花大盗司马来狼狈为奸,在地穴内秘密囚禁数以百计的美貌女子,以残人躯体为乐,玩弄致死的更是不计其数。世间竟有你这等下流卑鄙无耻之徒,却还在此处妄说什么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什么什么?我勾结司马来?我囚禁美女?赵欢心里蓦地一惊。
众人听了这话,私语之声陡然变大,均是向赵欢投来鄙夷的目光。若说飞鹰走狗,调戏妇女不过是些纨绔子弟的通病;陷害他人,强抢民女,这些达官贵人私底下也未尝没有做过;这第三件事,却当真是令人不齿,天理难容了。
众人看赵欢也陷入了沉默,均道他是无言以对,无地自容,于是更加笃定。
田换月转向花珠:“妹妹,这样的人岂是良人,我又怎能看你往火坑里跳呢?”
赵欢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明灭恍恍,片刻终于定于一处,有些茫然却又似有些愤怒地环顾众人,高声骂道:
“李园,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你特么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