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女子在礼教的层层压迫下,有一丝喘息之机,就不算他白穿越这一回。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得先改变一下以往那不靠谱的形象。
至少他说出的话,得有让人信服的资本不是?
所以,纵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却还是说了。
古人不是说了嘛,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说不定,两个时代的思想碰撞,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商人逐利本是天性,陛下何不利用这种天性,驱使他们,为朝廷所用呢?”
齐覃的眉头皱了起来,“商人?”
士农工商的思想传承了数千年,如果没有大的变革和动荡,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转变的。
齐覃当即就说:“商人重利轻义,怎么能让他们参与国事?”
齐晟点了点头,说:“钱与权,不能掌握在同一伙人手里。”
齐覃眼睛一亮,问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啊?”
齐晟一怔,迟疑道,“资治通鉴?”
见齐覃脸色一黑,他急忙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说:“春秋时期有陶朱公因巨富被各国奉为上宾,战国末有吕不韦待价而沽。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陛下让臣读史,臣总不能白读不是?”
“好,好,好!”
有了前头的太子做榜样,齐晟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他兴奋地大笑了好几声,却忍不住想要再掂掂这个儿子的斤两。
“南疆的情况,你已经了解了。若是不动兵卒的话,你可有把握让他们彻底安分下来?”
齐晟干脆利落地摇头,“没有把握。”
齐覃:“…………”
——你刚才不是还说得头头是道吗?怎么怂得一点转折都没有?
对此,齐晟表示:实话实话,不叫怂。
其实,并不是齐覃吝惜兵力,也不是他有意为难齐晟。
实在以南疆的地理环境太过复杂,还有民风也过于彪悍,朝廷若要对南疆用兵,能落得个事倍功半的效果,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不错,朝廷比起南疆部落来,的确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但光有这些,是不够的。
再强壮的兵马,钻进了半点不熟悉的、瘴气丛生、毒虫遍布的深山密林里,也都白搭。
说白了,就是没有半丝的天时与地利之遍。
那些南疆的土著们完全可以靠着对环境的熟悉,还有它们特制的毒-箭、秘-药,出其不意地,对朝廷的军队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那么,朝廷就真的没有法子根除这一祸患了吗?
自然是有的。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放火烧山。
南疆林木多,也就是易燃物多。
算准了风向随随便便放几把火,整个山林就会全部被烧成光秃秃的石头山。
那些山民们没有了地利作为倚仗,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吗?
但这个法子太过有伤天和,不但齐覃不愿意用,齐晟也不会考虑。
齐覃也就是见这个六儿子的想法不同于常人,这才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出其不意的点子。
如今看来,自己的确是有些难为人了。
被齐晟一口拒绝,他也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
甚至于,齐晟拒绝得这么理直气壮加理所当然,反而让他生出几分欣喜来。
不必多问,还是得感谢太子给齐晟留下来的“遗泽”。
“罢了,”齐覃道,“是朕强求了。”
齐晟呆了一呆,总感觉亲爹对他的要求一下子就放宽了许多。
原本他以为,他脱口而出的一句“没有把握”,肯定会让亲爹吹胡子瞪眼,先说一句“找打”,然后再拿五张大字威胁他一番。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下面的话说完了。
可是他父皇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温柔,他还怪不习惯的。
“那个……陛下。”
齐覃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只有你我父子,喊父皇就行了。”
齐晟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自己又一不小心把自己作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接下来的话,他要是不说吧,心里不安稳;可要是说吧,总觉得被欺骗了感情的亲爹,会跳起来把自己打死。
所以,他觉得,他还是苟一点吧。
“陛下……这……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哈哈。”
他笑得自己都觉得尴尬。
或许是他这一年来规矩太好了,齐覃竟然还没有察觉到不对,笑容更加温和了,“父皇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好孩子。只是,规矩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咱们毕竟是亲父子,太过规矩,反而生分了。”
曾经被类似的话坑过的齐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就是反话。
但他还是眼睛一亮。
——反话怕什么?
只要他有这句话,我就敢揭太和殿上的琉璃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