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撵停了一下, 太后满脸急色地朝他招手, “小六快上来,你父皇出事了。”
齐晟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自然不会拒绝。
他仗着自己力气大,也不等人来扶, 伸手一按, 纵深一跃就坐在了太后身旁。
“孙儿刚从张家回来, 还没进东五所,就听见父皇不好的消息。孙儿自己不好往后宫闯,只好来寻皇祖母了。”
齐晟解释了一句, 太后也没什么心思听, 只是胡乱应了两声, 就催促推撵的太监快走。
齐晟见老太太急得一头是汗, 连忙忍下心焦,安抚老太太, “父皇一向康健, 说不得就是储秀宫的一时忙乱,传错了话了。”
“真的?”
老太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睛紧紧地盯着齐晟,“真的是传错话了?”
齐晟道:“宫里的流言一向不靠谱,上次不就把孙儿传的重病垂危了吗?”
至于这次是储秀宫的太监直接到寿康宫禀报的,并不是流言的事…………
很多时候,善意的谎言和偷换概念,也是很有必要的。
——别让老太太再急出病来了。
想到上一次闹出的乌龙, 老太后一直绷着的心神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拉着孙子抱怨道:“宫里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是呀。”齐晟劝慰道,“所以,等一会到了储秀宫,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您主持大局呢,您可千万不能乱。”
老太后先前也是关心则乱,如今被他一劝,冷静了下来,也明白这不是她干着急的时候。
——如果她的儿子真的有个万一……那她就更不能倒下了。
等齐晟奉着太后到了储秀宫的时候,后宫掌权的几个宫妃都到了,其余宫妃也到了不少。
祖孙二人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乱糟糟的,哭声、喊声、说话声,直往耳朵里钻。
齐晟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太后也是恼得不轻,示意身边的大太监通报。
却说齐覃到了德妃宫里,德妃小意奉承着,两人一起说了许多儿女话,气氛逐渐温馨。
德妃亲自捧了茶献上,柔声道:“陛下许久不来,妾也不知道陛下的口味变了没有。陛下尝尝,妾的手艺没有退步吧?”
“爱妃的手艺,一向是好的。”
齐覃笑着接过茶碗,一口茶还没喝进嘴里,就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陛……陛下?”
德妃都快吓傻了,六神无主地上前,捏着帕子就要给他擦嘴边的血渍。
还是大宫女星儿冷静,“娘娘,让柱子去宣御医要紧。”
“对,对,宣御医,宣御医。”
德妃总算是找到了一点主心骨,急忙喊道,“柱子,快去宣御医。”
王狗儿被德妃放到九皇子身边后,柱子就在储秀宫里出了头,成了德妃身边的太监第一人。
得了主子的吩咐,柱子片刻也不敢怠慢,一阵风似地蹿了出去。
那边田保已经扶着齐覃躺到了榻上,齐覃想说点什么,可是胸口赌得厉害,一张嘴就只能大喘气。
而且,渐渐地,他开始觉得眼前越来越昏花,耳朵也嗡嗡作响,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田保心里“咯噔”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躬身对德妃建议道:“娘娘,依奴婢看,还是该请太后娘娘来主持大局。”
这会儿,德妃也慢慢冷静了,点头道:“田公公说的不错。”
然后,她就吩咐宫里的太监去寿康宫搬请老太后,想了想,又让几个大宫女去请皇后和掌权的三个宫妃。
御医很快就到了,来的是天子常用的几个老御医。
德妃赶紧领着他们进了内殿,给陛下请脉。
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了外面的通报声,德妃急忙把齐覃托付给田保,自己迎了出来。
因着都是在后宫,皇后和三妃来的比太后快,一同到的还有不请自来的贵妃。
五个后妃一进门,皇后还没说什么,掌权的三个也还没开口,贵妃就先一个箭步冲到了德妃面前,扬手就给了德妃一个嘴巴子。
“贱人,你是怎么伺候陛下的?”
这一巴掌打出去,贵妃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些阻碍陛下宠幸她的贱人们,她一个一个都想收拾了。如今,总算是有光明正大地借口了。
德妃只觉得脸上一疼,继而就火辣辣的。伸手一模,隐隐有肿起来的迹象。
她心里恼怒,但想到陛下是在她宫里倒下的,她也不敢反驳,只得红着眼眶,捂着脸往后缩了缩。
容妃平日里最是看不上贵妃,当下就替德妃出了头。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没发话呢,哪里有你撒野的份?”
贵妃豁然转身,把矛头怼向了容妃,“你这个贱人…………”
“都住口!”
皇后蹙眉呵斥了一声,截断了贵妃的话头。
可是贵妃又何曾把皇后放在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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