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有心思

电梯来到会社外。

    大江也不说话，一直在前面走着，大概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家咖啡馆外，咖啡馆里空荡荡的，只坐着两三桌的客人，大江找了个角落坐下，同时招呼着服务员。

    “给我一杯巧克力摩卡，你要什么？”大江问着渡边。

    “那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冰的。”

    没多一会儿，服务员就把巧克力摩卡和美式咖啡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感觉怎么样？”大江喝了一口摩卡后拿起一本桌上的杂志，翻着杂志随意问道。

    “没什么头绪。”

    “唉！谁问你工作上的事情了，你这个家伙。”大江有些生气的合上杂志，用手指指着渡边，“算了，我来问你个问题吧。大家来会社上班是为了什么？”

    “钱。”

    “没错，大家上班都是为了工资还是升职，升职才会加工资。”大江喝了一口摩卡后接着说道：“但是你再努力也不会升职，在这里升职看的不是业绩而是年资。”

    “我以前刚进会社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天天认真工作，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下班，上班两个月就谈了一个一千万日元的方案。后来部门要提拔一个人升任主任，我以为凭着我的业绩肯定是我了，结果是另一个家伙。”

    “知道为什么嘛？因为那个家伙比我早一年来入社，结果这么多年下来我才升到主任，也许等到退休那天上面看我可怜会给我升到系长吧。”

    大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把摩卡喝完接着说道：“渡边你肯定不喜欢我的工作方式吧？别说话，我知道整个部门没人喜欢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还能开了我吗？所以你别用心，差不多就行了，身体可是自己的。”

    大江站起来拍了拍渡边的肩，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准备离开。

    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大江回头开口道：“对了，佐川课长让我跟你说一声，关于《每日新闻》的方案不要着急，慢慢来就好，慢慢来明白吗？”他把“慢慢来”三个字咬字很重的说了两遍，然后离开了咖啡馆。

    渡边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咖啡杯，咖啡杯的外侧蒙一层水雾，指腹泛起一丝凉意，他用另外一个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出了咖啡馆的大江叼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被风带走，也不知道渡边那个小子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呢，部长那个位置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不过不管是谁走上那个位置也都会有课长空出来，填上之后又会有系长空出来，自己未尝不能升一升啊。

    渡边把美式咖啡喝完，出了咖啡馆后在街边便利店买了个面包，边走边吃一路来到公司。笑着向前台的年轻女孩要了份报纸，进了电梯也不去制作部而是直接去了天台，到了铁门前才发现铁门不知道被谁锁住了。渡边索性把从前台年轻女孩那里要来的报纸铺在楼梯上然后慢慢坐下。

    掏出一根烟点上，楼道里空无一人，渡边虚着眼看着有些狭小却又空荡荡的楼道，楼梯有规律的向下，一级一级的向下然后拐弯接着向下，像极了他现在的思绪。

    自己好像是有牵扯进什么事情了，他在楼梯上坐了很久，一根烟抽完下一根接上，地上已经不少烟头。好几次他想要打电话给那个人，可是想了想又放回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渡边逐渐的冷静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当下好了。笃定主意以后渡边反而有点高兴起来，他站起身来在楼梯上跺了跺脚，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级一级的跳着下楼。

    走出楼梯，坐着电梯回到办公区域，他先直接打电话给佐川课长提出要一些资料和文件，佐川课长也不拒绝当下就同意会让人把他需要的资料和文件发给他。

    接下来的几天，渡边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当起了部门里的打杂工。

    “渡边，这些文件帮我去复印一下。”

    “我不需要复印，不过这些文件需要粉碎，渡边你顺便帮个忙吧。”

    “我这份你帮我送去楼下市场部，交给那边的黑木系长。”

    渡边一一接下，抱着这一大堆文件，先去了市场部，交接完之后又去复印室复印文件，最后开始粉碎文件。

    粉碎机像头野兽进食一般咔嚓咔嚓的粉碎着文件，每一页粉碎前渡边都会认真拍下来，这些文件非常杂驳，只能先拍下来到时候慢慢提取数据。

    忙了一天，渡边伸着懒腰也准备下班了。

    “渡边！今天大家聚餐，一起去吧！”佐川课长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开口道。

    “好的。”渡边应下后跟着大伙后边向着聚会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