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上门提亲，孩子他爹

    “妈妈，你脸红了耶！”

    邵元帅坐在床尾，两条小腿在床位边上晃着，他笑着看邵婉清脸红心跳说不出话，切削不已。妈妈这样子，真像电视偶像剧里情窦初开的女主角。

    啧啧…

    “小帅，不许打趣我！”邵婉清似嗔非怒看了眼邵元帅，这才拿着浴巾去洗澡。

    邵元帅目送邵婉清去洗澡，这才跳下床，跑到床边窗户。他踩在沙发上，脑袋贴在窗户口朝下面张望，正好看到艾伦的车子徐徐离开。

    他抿着一张小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妈妈一直不肯告诉他关于他爸爸的消息，艾伦叔叔跟妈妈在四年前认识，那么…艾伦叔叔有没有可能真是他的爸爸？

    捏着下巴，邵元帅一屁股栽倒在柔软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洗完澡，邵婉清擦干身子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她打开衣柜，将行李收拾好。当她取下衣柜最里面那条浅灰色的A字连衣裙，目光突然变得很怀念。

    这条裙子一直被她保存着，她不是爱穿裙子的人，却也没舍得扔掉。

    大概是从那个时刻开始，她就悄悄对艾伦动了心。

    将裙子叠好放回箱底，邵婉清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

    “安娜塔西雅，别忘了半个月后的工作。”艾伯特将邵婉清母子送到机场，临登机前，如是嘱咐她。邵婉清抱了抱师父，轻声对他说：“放心，工作不会忘。”

    “那就好。”

    艾伯特放下怀中的邵元帅，对他挥手说拜拜。

    “艾伯特，再见。”

    邵元帅牵着邵婉清的手，登上了回C国的飞机。

    艾伯特目送他们进了登机口，一转身，迎面就跟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西装的男人撞到一起。“Sorry。”艾伯特面带歉意，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张笑的莫名的俊脸。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眼里露出诧异来。“诺曼先生？”身为LK国际的总裁，艾伦登上过不少财经报刊的封面，艾伯特也为不少杂志拍过封面图，对艾伦这张脸，也是有印象的。

    听到艾伯特叫出自己的名字，艾伦也有些诧异。

    他多看了眼艾伯特，这才认出他来。

    艾伦低头看了眼手表，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够了…“艾伯特先生，我是婉清的朋友艾伦，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被艾特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艾伯特就更诧异了。

    他在摄影界虽然有名，但名气还远远不到能被LK总裁认出来的地步。

    而且，他知道安娜塔西雅的真名，看来他们的确是朋友。

    “当然可以。”

    *

    坐在机场星巴克咖啡厅里，艾伯特跟艾伦身前各放着一杯咖啡。艾伦喝不惯速溶咖啡，只意思意思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动过。艾伯特观察到他没怎么动过咖啡，也只是眯眯眼睛。

    “诺曼先生刚才说，你是安娜塔西雅的朋友。我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她认识您这样一位大人物？”

    手指在咖啡杯沿四周来回触摸，听到艾伯特的问话，艾伦手指略顿，复又重新动了起来。“我跟她在四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她还不叫安娜塔西雅，而是叫作伊莎。”

    艾伯特点点头，这才相信了艾伦跟邵婉清是真的认识。

    “不知诺曼先生找我，是想聊点什么？”

    艾伦微微一笑，直接点明要点。“婉清这些年一直跟着你学习，承蒙您照顾了。”

    “诺曼先生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的呢？”

    艾伦眯眯眼，只道：“爱人。”

    噗！

    艾伯特被惊到了，一口咖啡直接喷到了地上。“咳咳，不好意思，失礼了。”艾伯特擦擦嘴，仍没接受这个消息。“诺曼先生是在开玩笑吧，据我所知，安娜塔西雅可还一直单身着。”

    艾伦耸耸肩，“我们昨晚才确定为恋人关系，准确的说，不久后我将成为她的丈夫。”

    艾伯特：“…”

    “诺曼先生还真是…不谦虚啊！”不要脸啊！

    “是这样的艾伯特先生，之前因为一些误会，我跟婉清分开了四年。这四年，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再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婉清身边多了一个孩子。我想，既然婉清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你对邵元帅这个孩子，一定很知情。我想问问，小帅今年多大了？”

    对艾伯特来说，邵元帅的年龄并不是什么隐私。他也没多少顾虑，直接告诉他：“三岁。”

    艾伦浑身一怔。

    “小帅出生在几月份？”

    “七月。”

    艾伦身子更加僵硬了。“是…是足月出生的吗？”

    “是啊，九个月零二十天左右出生的。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七斤呢，可折腾了安娜塔西雅大半天才肯出来。”说起这事，艾伯特仍觉得心有余悸。

    一般孩子都是头先出来，可邵元帅这混小子偏偏是脚先出来，亏得邵婉清福大命大，没有出现难产征兆。

    “满月啊？”艾伦呆呆重复着这三个字，心情十分复杂。那时候，她刚跟穆景安分手，那邵元帅难道是穆景安的孩子？想到邵元帅或许是穆景安的孩子，艾伦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我该登机了，艾伯特先生，下次有空再聊！”

    告别了艾伯特，艾伦急忙登机。

    *

    重新回到C市，邵婉清脚踩在C市的草地上，仍觉得有些恍惚。

    四年没有归家了，家乡的一切，依旧熟悉到了骨子里。“妈妈，我们这次回去，是要住在外婆家里吗？”邵元帅跟在邵婉清身边，生怕跟丢了。

    邵婉清点点头，“不，我们暂时住我以前的公寓。”

    “那就好。”

    母子俩打车回公寓，艾伦这才紧跟其后。

    艾伦刚一走出机场，就有一辆布加迪稳稳停在他身前。敞篷放下，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俊美男人脸，一头如墨长发一如既往地只用一根翡翠帝王绿簪束着。

    顾言溪偏着头，用手拄着下巴，笑看艾伦，一身慵懒气质，活像个妖孽。

    “小艾伦，上车吧，哥哥带你潇洒去！”

    艾伦有些无奈，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玩世不恭的孩子了。坐上车，艾伦拿眼瞅越发好看精致的男人，嘴里发出阵阵啧啧声。

    “你那什么表情？”顾言溪开着车，拿余光看艾伦，见艾伦一脸写着玩味，顾言溪觉得有些莫名。艾伦伸手，拔开顾言溪垂落在肩后的发丝，他嗅了嗅顾言溪的发丝，说道：“唔，有股闵秀庄的气息。”

    “哟呵，春风得意了啊，都有心情打趣我了！”顾言溪一踩油门，车子在高速路上迅速如闪电。

    艾伦看着死党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年顾言溪爱上了他舅舅，还为他舅舅出了柜，这事可吓坏了所有亲朋好友。好在顾家人开明，接受了他二人的这段感情。顾言溪这人贪玩成性，没过多久，他跟闵秀庄的事情就在上流社会传开了。

    跟自己的舅舅相爱，这可是不伦恋，当时上流社会不少人都在背后指责辱骂顾言溪。有人说顾言溪是兔儿爷，有人说他是变态，还有人说他是顾家的败类。

    当时C市每场高级酒会上都能听到这段传闻。

    后来，不知为何，那些曾经大肆宣扬辱骂过顾言溪的人，都出了各种意外，虽没有死，但全都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为何会出现这种事，别人不知情，艾伦可清楚的很。

    这全赖顾言溪家里那护犊子心切的闵秀庄，闵秀庄身手了得，来无踪去无影，收拾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就跟踩豆芽菜的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艾伦想起这段往事，不由得感慨道：“其实一开始并不看好你跟闵秀庄这事，没想到，你们携手走过三年，感情依旧好的很。”闻言，顾言溪有些得意。“那是，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言溪，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就没有感到心烦的时候吗？”

    顾言溪微微蹙眉，随后，摇摇头。“真正爱一个人，你只会嫌弃自己爱他不够，绝对不会嫌弃他不好。”

    听了这话，艾伦陷入了沉思。

    是啊，爱一个人，她喜欢的一坨狗屎你也会说那狗屎香，这种脑残般的做法，才是爱，不是吗？

    “住哪儿？去我家，还是酒店？还是你哥的别墅？”

    艾伦目光微闪，“住酒店，找一家离佳禾区最近的酒店。”

    “行！”

    *

    傍晚，艾伦站在酒店落地窗前，他望着酒店西南角的一栋小区，那就是邵婉清的公寓。他要不要，亲自登门去见她了？

    …

    邵婉清牵着邵元帅站在邵家别墅门前，她抬头望着眼前这栋有些年代的老旧别墅，眼眶有些红。

    当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四年没有归家，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

    叮咚——

    “来了！”

    大门打开，露出钟乐容带笑的脸。

    钟乐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脖子上戴着一圈珍珠白项链，外面罩着一件长款针织衫。五十多岁的年纪，钟乐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老态。

    她保养得很好，但眼角还是增添了几条鱼尾纹。

    见到邵婉清，钟乐容脸上的笑容一僵，涂着茶色口红的嘴唇抖了抖，钟乐容眼眶瞬间变红。“臭丫头，你不是硬气吗？走了干嘛还回来！”钟乐容厉声指着邵婉清，自己却率先落了泪。

    邵婉清心一酸，当她开口喊了一声妈后，钟乐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婉清！四年了，你还真的是一去不归家，你这么倔，可让我跟你爸好生担心！”

    母子俩搂在一起，一个哭得泪眼朦胧，一个虽然憋住了眼泪，心也酸的一颤一颤的。“妈，别哭了，婉清这不是回来了吗？”邵婉清轻轻拍着钟乐容的背，愧疚的不行。

    “外婆，别哭了，你再哭，我妈妈也要哭了。”

    听到邵元帅的声音，钟乐容哭声顿止。

    她微微睁大眼睛，睨着站在邵婉清身后的孩子，仔细端详。在视频上见过邵元帅两面，但终归没有见到真人来的亲切。钟乐容松开邵婉清，她蹲下身子，双手扶住邵元帅的肩膀，说道：“哎哟，我外孙长得真可爱！”

    邵元帅笑的嘴唇都咧到耳根子去了。“那都是外婆的功劳，是外婆长得好看，才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妈妈，也才有了这么可爱的我！”

    “哟，小嘴真甜！”他的话，暖到了钟乐容的心坎。

    邵元帅电视剧看得多，各种甜心话张嘴即来。

    “老婆，是谁啊！”

    邵俊听到门外动静，也从禅房走出来。见到邵婉清跟邵元帅，邵俊呆愣了好几秒。好几年没见到女儿了，他几乎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邵婉清看到穿着朴素，其实越发平和的父亲时，赶紧喊了声：“爸。”不用邵婉清催促，邵元帅也乖乖叫了声外公。

    邵俊看看女儿，又看看长得可爱乖巧的孙子，心里的喜悦跟怨气相冲，最后还是喜悦占了上风。“回来了就进屋了，站外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这就进屋！这就进屋！”

    钟乐容一喜，忙牵着外孙的手进屋。

    再次踏进曾经生活了二十三的家，邵婉清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当年你一怒之下离家，四年不归。你妹妹跟…跟景安可没少担心你。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什么恩恩怨怨也该消了吧！你现在难得回来一次，如果你同意，妈现在就给婉灵夫妇俩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起回家吃个饭。”

    再次听到邵婉灵跟穆景安的名字，邵婉清还是有些恍恍惚惚。

    那些背叛跟欺瞒，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吗？

    若真的消散了，为何再次想起，心还是难受得发堵呢？不想坏了母亲的兴致，邵婉清故作无所谓摇摇头，才说：“打吧，我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们了。”

    闻言，钟乐容面色一喜，忙跑去打电话。

    邵元帅一直没有出声，他很聪明，方才停了外婆跟妈妈的对话，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叫婉灵的小姨，是跟妈妈有过什么过节吗？

    刚才妈妈在听到穆景安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该不会…

    邵元帅又转动起他那个天马行空的脑子，很快，一段豪门恩怨，斗小三的各种情节，通通在他脑子里上演了一遍。

    *

    姐妹俩人，时隔四年后再见，气氛依旧很尴尬。

    四年过去，已为人母的邵婉灵气势上已经没有当年那么气势凌人了，大概是有了孩子，也明白了穆景安跟姐姐是彻底不可能再续前缘了，她再面对邵婉清，难得勾起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

    “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邵婉清看了眼邵婉灵，只是略点点头，便不做声了。全程，她都没有看过那个穆景安一眼。穆景安有些尴尬，他看邵婉清的目光，依旧变得很平静了。“婉清，欢迎回来。”

    邵婉清一声不吭，只当没听见。

    她的反应，叫邵婉灵放了心，却让其他人感到尴尬。

    “那个，都做，马上就开饭了。”钟乐容忙开口活跃气氛，穆景安心有感激，两人牵着才两岁大的女儿走到沙发上坐下。邵婉灵看了眼一直低头拨弄登山手表的邵元帅，她又看了眼身旁的丈夫，确认两个人并未半点相似之处，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发觉邵婉灵偷偷打量的目光，邵婉清哼了哼，面无表情说了句：“不用看了，小帅不是他的孩子，你可以放心了。”

    邵婉灵面色顿时变得很尴尬，穆景安也有些不自在，就连一直在看经书的邵俊也抬头看了眼邵婉清。原以为当了母亲的邵婉清会变得温柔些，现在看来，她还是当年那个直性子，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一直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他们谈话的邵元帅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妈妈曾经还真跟这个叫穆景安的男人有过纠葛，看妈妈这意思，穆景安显然不是他的爸爸。

    那他的爸爸，到底是谁呢？

    *

    艾伦将车停在小区，他等电梯上到十五楼，连续按了好几遍门铃也没人前来开门。

    “难道出去了？”

    第一天就不在家，难道是回邵家了？

    *

    “饭菜布置好了，老爷，可以开饭了。”

    王妈走到大厅，轻轻说了句，便退下了。

    邵俊合上经书，站起身来。“都去吃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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