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吃饭,天经地义。这位爷,要是不想讲这个规矩,别怪我也不讲规矩。”
宁贝勒也站出来一步:“朋友,算盘城的规矩大伙都得守着。今天,你可以进来吃饭,不能堵我大门。你再闹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和宁贝勒的几句话,算是把人给僵在这儿了。
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洗澡的地方?别说是要饭的,就是一些看着体面的人,身上都生着虱子。不把衣服里外都换了,谁也不敢说自己身上没有虱子。
乞丐头儿愣了几秒之后,一摆手道:“小的们,抬缸,烧水,换衣服,泡好了澡,咱们进去吃席。”
那伙儿要饭的,是跟我耗上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抬来好几口大缸,又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支起来两口大锅,烧开了水往缸里一倒,用凉水兑好,一个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得精光,跳进缸里连洗带涮。
宁贝勒看着他们远处闹腾,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少主子,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了,一会儿,他们洗好了,不放他们进去,是我们理亏。放他们进去,总不能把他们下面那两窟窿都给扎上。堵上吧?这要是在楼里拉屎,撒尿,咱们还是输了。”
我淡淡笑道:“洗好了就放他们进去。”
宁贝勒看我态度坚决,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一个个穿好衣服,有个乞丐低声道:“头儿,咱们这可是里外三新的衣服,这个得花多少钱?”
乞丐头儿一撇嘴道:“这点钱算个屁,一会儿进去折腾完了,至少让宝丰楼再给我们一人弄三套。”
乞丐头晃着膀子走到了门口:“少东家,我们这身儿行头还行吧?”
我一摆手道:“楼上雅间,有请!”
“楼上雅间,有请——”跑堂伙计一声接着一声传了下去,一群乞丐也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宝丰楼雅间。
宁贝勒哭着脸看向雅间里大吃大喝的乞丐道:“少主子,等他们吃饱喝足了,就得找事儿了,咱们是不是早做准备。”
我冷眼看着一群像是饿死鬼一样的乞丐道:“让他们随便吃,我还不缺这点断头饭的钱。”
宁贝勒吓了一跳:“少主子,你这是要干嘛?”
我淡淡道:“我要守住宝丰楼七天,没打算干长远买卖。我跟他们耗不起,就只能送他们上路了。巡捕房那边,你打点好了吧?”
宁贝勒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巡捕房倒是打点过,可是,那帮孙子要是知道这里出了十多条人命,还不得上来往死里咬我们一口啊?那破财,可就破大了啊!”
“那就一个一个的收拾!”我冷笑了一声:“再给他们上点酒!毒药嘛,喝酒才能发作得快。”
我手头没有可用的毒药,下毒的事情,也只能拜托白诗画。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诗画竟然没要我的报酬,按照她的说法,她看见讨厌的人,也想杀,就不收我的钱了。
被鬼神毒死,这些人算是算盘城里的头一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