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悟能简直不能相信,目光在满头白发一脸褶子的自家师父和面白如玉脸带红晕的俊美少年间来回打转。
这……是他听错,还是师父认错师父?
奉义暗自忍了半天气,他是龙虎山的掌教真人,岂会认错自己的授业恩师?这个顽劣的张悟能,一次一次在天师面前落自己面子,找一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张天师含笑不语,就眼瞅着这两师傅斗法,互相瞪得像个斗鸡眼似的。而张悟能听说要陪师祖下山降妖时兴奋得眼睛都红了,直接窜上前去又捉住了天师的袖袍,催着出发。
张天师轻笑道:“倒是不需要多做准备,既然悟能着急,我们这便启程,办完那事,说不定还可回转三清山用晚膳!”
张悟能一听一天打个来回,脸上兴奋之情渐淡,眼珠子梭着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张悟能,你跟师祖出门可要将他照料好…莫要耍性子怠慢了他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差错,回来仔细你的皮!”奉义真人不停地叮嘱。
张悟能跳上天师的拂尘,冲奉义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知道啦,师父!师祖我一定看好,全须全尾的给您老人家带回来。”
拂尘一扬,化为一道白色微光急驰而去,消失在云雾之上。
云山雾海之下,是一片大好的河山,悠悠水波中不时有坐着竹筏沿泸溪河泛舟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穿山而过,泸溪河水碧绿似染,水急时千流击崖,仿佛人声鼎沸;水缓时款款而行,宛如窃窃私语。水浅处游鱼可数,一转身就是另一番气象;水深处碧不见底,一微笑就能照见自己的清影。与两旁的山岩相映,便构成了“一条涧水琉璃合,万叠云山紫翠堆”的奇丽景象。
祖师徒孙二人驭拂尘而急行,眨眼之间已穿过几重峰峦叠嶂的大山,来到鄱阳湖之上.华服云集,钗香丽人坐着轻帷纱船,侍儿林立,娇语软笑,一片繁盛的温柔之景.
张悟能竖起耳朵,心神为那些娇脆的女音吸引,张天师云淡风清,目不斜视地端立在拂尘柄上,长身玉立,悄然似一方静立的无边山水画.
张悟能回过神,突然开口问道:“师祖,书上都道凡间女子弹指芳华,红颜易老,盛年就得那么十来载,却多为痴情所累……这情是什么呢?”
张天师沉默。
张悟能自知失言,也讪讪不已。一个道僮问自己的道祖情是什么……这问题本就簪越,尚可称为禁忌。修道之人首重摒弃七情六欲,清心寡欲。张天师修行数百载,未沾风月未识情,如何能解释这个问题?
“情是这世间最毒的一味药,令人生,令人死,令人伤,却放不下。”在张悟能以为他会一直沉默到业城时,张天师却缓缓地开口。这一番话之中,竟然隐含着一丝伤感和无尽的遗憾,似是……他也曾有一段历而不得,求而之伤的情劫。
张悟能若有所思地盯着张天师清瘦的背影,此刻竟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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