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伸出手轻轻地将飞屏的惊愕地大张着的眼合上。
“忠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说她们只是睡一觉起来便会无事,那这些又是什么?”
苏浅若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爬向她的老仆人,面上一片冰雪之色。
她的眼神,此刻已变得悲凉而愤怒。
忠伯终于触及到了苏浅若的脚脖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透过汗湿而混浊的眼看向苏浅若,他张口,露出被血浸得艳红的牙,吐出一个零落而颤抖的字:“启!”
似一场漫天飞舞的红色樱雨,慢慢地罩着这片天地,以苏浅若为中心的向四周蔓开的光线渐渐连成一组法阵。
地上似一片被溶开的泥浆,渐渐软绵,一圈圈红色的涟漪荡漾着。
苏浅若的身体开始下陷。
“不好!你们耍诈,这是法阵被启动的声音。”己本已经占得上风,正压制着男子狂劈,却骤然听到那个启字,心神便漏了一拍。
男子无声地笑着,手脚缠着己的腰身,任他如何暴戾的劈打也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苏浅若双脚被禁锢,无法动弹,地上的口子越来越深,越来越大,渐至可容两人通行。她怒目圆睁,视线似两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忠伯,要把他生生剜掉一块肉般!
“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阴谋么?谢家的人怎么会设下如此毒局,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我都已经心甘情愿的答应跟他走了,为什么还要杀了飞屏和花雨?”
“不过是两个没用的奴婢…”忠伯看着运转自如的法阵,缓缓爬起来坐稳,不以为意地砸了砸唇,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和向往,“取她们的血布阵,她们也算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她们应该觉得荣幸才是!”
什么?!
不过?没用?奴婢?还不枉?荣幸?!
胸中怒气压抑到了顶点,瞬间将苏浅若的理智炸成了碎片。
苏浅若飞快地抽出固发的簪,划向忠伯,簪子斜划过他的眼睑,煞时冒出汩汩的血液来。
忠伯咧嘴却笑了起来,“小姐,你现在杀了我也没有用的,血启大阵一发动,便无法停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奴要带小姐回去,再没有谁可以阻止得了。”
苏浅若反手又划向自己的手腕,凭着记忆飞快地在自己手臂上刻画着什么,随着她一笔一画地画出图形,忠伯的眼中便现出惊骇之色。
“小姐,不可以!你这样会被血启反噬的!快停下!”
“你刻阵封我玄脉,我放我血毁你血启,反噬我身,纵如炼狱加身,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苏浅若不受影响,竭力回想着那晚忠伯画出的那些符号,用反方向描绘着。
忠伯扑上来,夺过她手中的簪,又伸手去抹她手臂上即将成形的阵,苏浅若不住地闪避撕打,像个疯子般。
“凌云!”己突然大喝了一声,背后的那把木剑嗡嗡颤抖着,突然自动离鞘冲出来,围着己不住的盘旋。
“斩开法阵!”己咬破舌头,忍痛喷出一口精血,催着那木剑斩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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