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这雨不是已经停了么?管他浊水河涨没涨呢?咱们的营地又没扎在浊水河边,跟咱有啥关系?”李得一随口就是一句。
没理师弟这番傻话,小刘医官一扭头,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前些天办了啥事儿么?你过来,我告诉你。”
李得一听了这话,赶紧拿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就是不肯凑过去,小心翼翼问道:“师哥,你这回不是又要打俺吧?”
小刘团长把眼一瞪,道:“再叽歪,还得打你!老实地附耳过来!”
李得一满脸谨慎地把脑袋凑到师哥近前,腿紧张地蹬着地,打算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即蹬腿就逃。
“瞅你吓那样,少跟我来这套!我打你疼么?我打你是为了给你长记性,哪回真打疼你了?”小刘团长一看师弟这模样,没说正事儿,先给气够呛。
“师哥,你打的疼啊。”李得一张嘴就道。
“嘶!找打!我打你,和刀砍上?哪个疼?这么些年,你大仗小战也不知打了多少?身上刀枪伤也不老少,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的?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小刘团长忍不住就说起师弟。说实话,小刘团长原以为,师弟小时候不懂事,那是天真烂漫,树大自直,等长大了自然就好了。结果后来,李得一长大了,也没好,反而不知从哪儿出来一股子匪气。当时小刘团长也不以为意,当兵打仗的,有这股子匪气,还不错,起码不吃亏,反正师弟对军纪向来也是严格遵守。
那时节,小刘团长心想,师弟这还是经的少了,等他厮杀场见得多了,慢慢也就改了这股子天真烂漫劲儿,早晚会成熟稳重起来。结果,李得一这天下头一个好师弟,不负众望,再次让小刘团长目瞪口呆。这些年,李得一大仗小战也不知打了多少,结果非但没变得成熟稳重,一身匪气倒是更重,每战,必然要往家划拉些东西。不光如此,这好师弟,打起仗来歪点子还越来越多,各种不要脸的馊主意一个接一个,天真烂漫顺利转型成了没脸没皮。
“额,俺也不知道。”李得一觍着脸说道。
小刘团长猛拍自己大腿一巴掌,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早十几年前,咱师父还是一副浑横不讲理的模样。你现在这样,倒是有几分师父那时候的样子。”
“师父说俺像俺三爷爷年轻的时候。”李得一凑趣道。
“少说这些废话,让你这一打岔,我正事儿都忘说了。你仔细听好了!”小刘团长一把薅过师弟的耳朵,低声嘀咕了起来。
听完之后,李得一眼珠子瞪得溜圆,好似不敢相信一般,失声道:“师哥,真行啊!还是师哥你厉害!”小刘团长立即伸手捂住了师弟的嘴,道:“你小声点!这事儿万万不能提前走漏风声,必须得把嘴给我闭紧咯!万一泄露出去,就会功亏一篑!”
李得一使劲儿瞪着眼珠子,猛点点头,小刘团长这才把手松开。“我本来还愁着什么时机发动合适。没想到天助我也,突辽人居然会索要大量财物,要在浊水河的便桥之上与李家盟约。接下来几天你也不用干别的了,给我仔细盯住此事。我要立即赶去浊水河上游,这些天就驻扎在那里。你来,我吩咐你几样事情,到时候好发信号与我”
师兄弟俩又秘密商议许久,之后,小刘团长立即点起原来那些兵马,星夜赶往浊水河上游,把大营彻底交给了李得一守卫。
李得一守在营里,也不是无事可干。自从守备团一战而胜之后,突辽人回去就对着守备团大营附近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知道自家骑兵论单兵作战,远不是突辽斥候轻骑的对手,李得一干脆把侦察骑兵都收了回来。自家侦骑虽然都收了回来,但也不能任由突辽的侦察斥候得瑟不是。干脆,李得一每天都亲自骑着“悍马”带着自己那十三个学生,一起出去狩猎,打的不是猎物,而是营地周围突辽人的斥候。
如今凭李得一的本事,打这些突辽斥候轻骑兵,那是大材小用。李得一干脆不动手,光指挥自己手下十三个学生上阵,把那些突辽斥候当成猎物。真真实实演练了好几天战法,什么分兵合围,引蛇出洞,打草惊蛇,诈败诱敌,等等。
突辽人也是倒霉,他们费尽心思派来的精锐斥候,居然被李得一当成了实地授课的材料。那十三个学生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作战水平自然是大有提高。而且他们也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李大哥交给他们的这种密集排列墙式冲锋的骑兵战法,是多么威力无穷。
突辽斥候确实精锐无比,纵然是普通兵士,未曾修过原气,骑马一对一,李得一的学生也经常不是其对手。但当他们联合起来冲锋时,情况又为之一变,再精锐的突辽斥候,也难以招架他们同时砍出去的四五把军刀。
“你们现在本事不济,就别想着一对一单挑,老实按照俺交给你们的办法,以多欺少才是正经。”李得一时不时在旁边还提点这些学生一两句。
就这么着,接连揍了几天突辽人的斥候,突辽斥候终于也学精了。现在,人家老老实实隔着老远盯着守备团大营,绝不肯再冒险靠近。一旦瞅见那头骡子从营门中出来,立马就撤,绝不逗留。
李得一当然不是闲的没事情做,才整天带着一帮学生,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其实是在等消息,等洛都城中传来的消息。终于这一天,李家凑够了与突辽人约定的财货数目,派人给城外突辽人传去了消息,三天后,十月二十日的那个晌午,在浊水河的便桥上盟约。李家到时会带足财货,希望突辽人能信守盟约,从洛都撤兵。
这消息太过重要,也不知郭二得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派自己的儿子翻过洛都城墙,夜里出来送信。当天半夜,守备团李得一收到了准确消息。接到消息之后,李得一叫上“悍马”,把大营甩给了王壮彪,纵骡奔着浊水河上游疾奔而去,不一时,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这天晚上是第一月挂在天空值班,清冽的月光洒下,把大地照得透亮,正合适李得一夜里赶路。李得一按照师哥事先告诉自己的道路,在山里摸索了好一阵,到了后半夜,终于找到师哥所形容的那座山。此山名唤卧牛山,整山形似一头卧牛,因而得名。这卧牛山中,就是那浊水河的上游发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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