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水因为在邺城上游拐了九个弯,因而得名。李得一现在没事儿就往这九曲河边跑,盯着水位一盯就是一头晌。
后来小刘团长这天终于忙完手头的事情,得了空闲,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好师弟又没影儿了。叫来个兵士一问,知道师弟天天往河边跑之后,小刘团长心里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天李得一回来,直接被师哥叫了过去。
“我听说你天天往九曲河边跑?怎么?也想学我用用水攻?”小刘团长脸带笑意说道。
李得一心思被说破,也不脸红,大咧咧道:“俺是这么寻思的。”
“瞎胡闹!你光知道学这些表面上的皮毛功夫,你得琢磨这里头的门道!不能光看表面,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正值秋末,秋雨早就过去了,邺城附近天干物燥,哪里有一滴雨?没有雨,你上哪儿弄水去水淹祖赤仁?你这些天没瞅着九曲河的河水一天天下降么?”小刘团长故意用这种方式说话,其实是把水攻的要诀传授给师弟。
小刘团长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还有,我上次在洛都城使水攻,那是因为我提前掌握了洛都的天文地理,知道那块儿每年入秋必有一场豪雨,这才敢放手一试。你如今丝毫不知这邺城周围的天文情况,就敢想水攻?再者说了,你看那祖赤仁大营的位置,离着九曲河十几里远,即便发了大水,能淹到他?十几里地,等洪水到了,足够他跑老远躲开洪水。再说邺城也不比洛都,邺城周围多山地。真来了洪水,他祖赤仁随便找个山头一避,就能躲过。”
小刘团长上面这一席话,捎带把邺城周围的地势也说了一句。邺城周围虽然也有不少田地,但都是山地,依着山势,逐级垦出来的梯田,并不是洛都那种一马平川,沃野千里。
听师哥说这一顿话,李得一不住地点头,表示受教。“弄半天水攻还有这么多门道?当初俺就看师哥你筑了个坝,然后就把突辽人给淹了。俺觉得简单,这才想自己动手试试。”
小刘团长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个师弟,就这点好。只要你真有本事,他就服你,并不会因你说话略有些冲,就跟你唱反调。”李得一这些年,也正是因为佩服师父和师哥的本事,因此对师父和师哥很是崇敬,这才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学了不少能耐。
“你记着,以后看事,少根据表面现象做结论。你得学会深挖背后的门道,那样才能抓住根本,才能学得会,学得精。就如这水攻,先前你仅是看我筑了个坝,就觉得自己学会了。我方才那么一说,你这会儿该知道水攻里头有多少门道了吧?”小刘团长边说话,边展开描绘邺城周围地势的舆图,同时开始摆弄泥巴,显然是打算再做个沙盘。
李得一在旁边帮着师哥搬了半天特制的泥巴,跟师哥一起忙活着做起沙盘来。刚才听了师哥一席话,李得一终于也重视起这沙盘来。他之前以为这沙盘不过是个辅助物件,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结果小刘团长刚才那么一说,掌握地势地理居然如此重要,李得一不由得也对这沙盘重视了起来。其实这也不怪李得一,这么些年来,除非李得一提问,否则孙老医官从来不主动跟他讲这些排兵布阵的事情。最多的,还是讲一些以前打仗的故事给他听,让他从中自己琢磨,自己去悟。结果李得一悟来悟去,全都悟了些野路子出来,虽然每每就有奇效,但毕竟不是正途,有时候容易吃亏。
小刘团长看出这点,所以总是借一些机会,交给师弟一些正统的谋略,知识。
当初小刘团长一战淹没数万突辽骑兵,事后李得一曾仔细寻思过。若是那一战按照他的方法打,没有两年工夫,休想分出胜负。除非能找到机会,跟王壮彪杀入万军当中,阵斩阿史那·黑背。结果师哥一场水攻,直接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
今天师哥说想要发动水攻,必须掌握天文,地理,等等要素。李得一心中佩服师哥的本事,也想学,自然就对师哥所说的事情重视非常。借着帮师哥做沙盘的功夫,跟师哥认真请教起来。
小刘团长也乐于教导师弟这些天文地理的知识,边做沙盘边讲解起来,每做一个山头,弄出一条河流,就借机跟师弟详细解释一番。师兄弟俩人,一个教,一个学,这一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小刘团长教得正起劲儿呢,一抬头,忽然发现师弟变了脸色。李得一苦着脸道:“师哥,俺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刘团长慌忙问道:“你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