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下最是滑稽之事,他的那颗鹿头也在笑声中一颤一颤的。
许久,他才止住笑,一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中显现出一股寒气,道:“如今的司马玄天只怕已经不是昔日的司马玄天了,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了,这也难怪,这也难怪,哈哈哈。”
鹿先生又是一阵笑声。
那司马玄天并不生气,道:“此话怎讲?”
鹿先生见司马玄天慢慢入巷,道:“锁阳城虽是天下英豪共同攻下来的,却是合山派的损失最为惨重,而九老山却居功其间,只派出善水门十几人来增援,几战之后便说有要事而临阵遁走,只留下你合山派独当一面,侥幸胜了,庆功大会的帖子却也是他九老山发出去的,仿佛跟你合山派无半点瓜葛一般,现在司马大掌门却在这孤零零的锁阳城里收拾残局,司马掌门,你看冤是不冤?”
鹿先生侃侃而谈,这一番话里分明隐藏了极深的挑拨意味。
司马玄天默默地听他说完,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忽然笑声:“鹿先生,你是世外高人,怎么忽然管起这些闲事来了,莫非……”
他言下之意是莫非鹿先生竟然暗地里与荆吉门有染,才会出此挑拔离间之诡计,但并没有说出来,脸上的神色已写得清清楚楚了。
他知这鹿先生是一得道的世外高人,向来留恋山水,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可最近这鹿先生屡屡出现,似乎有什么预谋一样,今日从他口中说出这些话来,明显便是受了荆吉门的派遣,有蛊惑视听之嫌疑。
鹿先生根本无视他满是怀疑的回答,淡淡的说道:“其中利害你自是知道的,慢慢回去品味吧。”
他知自己不可能一言便将司马玄天说的心服口服,留下余地,让他自己回去慢慢体会,那不是更好吗?
司马玄天毫不客气,昂然道:“鹿先生要是再没有其他事情,还是请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鹿先生鼻孔中哼了一下,仿佛是喷出了一点点的白气,道:“这便是你司马大掌门的待客之道吗?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也罢,我这就去了,不过我想告诫你,你所得到的那寸光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杀生之祸,你快快物归原主的好,我去了。”
鹿先生话音刚落,只见当空红光一闪,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
司马玄天怔怔地望着凭空消失的鹿先生,在空气中都捕捉不到一丝一毫刚才还在这里的征象,他的眼睛在虚空里扫视着,最后落到赵正的身上,眼光变得严厉,道:“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司马玄天明知故问,但赵正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司马玄天眼中忽然杀机抖现,忽然道:“那么便饶你不得。”
长剑一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赵正刺去,赵正连连摆手,叫道:“我虽然听到了,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听清楚。”
这倒也是实话,在那种情况下,赵正哪里还有心思听别人说话的内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