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寿山上,此时已杀成了一片。
而浮寿山的后山,在地穴中,地穴的洞天福地中,小乙还兀自在端坐着练功。
忽然,他一错神,没来由眩晕了一下,他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了,摇摇脑袋,定了定神,让自己清醒清醒,然而,旋即,他又眩晕了一下,这次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而是这洞天福地震动了一下,又仿佛是大地突然间抖了一下似的。
他疑惑地站起身来,刚站的一站,脚下没来由的又是一个跄踉,原来大地真的是动了,他慌忙从孔洞中爬出去,甫甫爬出,鼻中便闻的一股炽热的硫磺味道,身周也燥热的仿佛要燃烧了,他定睛一看,眼前灰蒙蒙的竟然都被尘沙覆盖,地穴那边什么也看不清楚,以前蒙蒙的珍宝之光这时已经没有了,他大吃一惊,揉揉眼睛细看时,只见扑地一下从那边冒出一缕白烟来,这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情,他呆了一呆,待要再往清楚看时,只是眼前金光一闪,金色小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金色小人一脸的憔悴,他见到小乙,脸上弥漫着恐怖之极的神色,他的小小身子亦是在空中乱飞乱颤着,神色很是可怖。
小乙疑惑地招他近前,金色小人在小乙耳边耳边一阵,小乙听了亦是大惊失色,原来金色小人说地穴本来这段时间很稳定,但不知山中什么人用法宝撞伤了地穴的命脉,地穴颤动,将无法阻挡下面的地火,地火即将喷发,他的大限已经到了,他是这地火与珍宝之火所凝成,他的身生之地被破坏,他的性命亦是已经到头了。
小乙听了大为震撼,他与金色小人相处将及一载,或多或少都有些情义,不想金色小人即刻便会死去,他着实有些难受,但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金色小人劝他快快离开此地,不然地火喷发,整个浮寿山都要化为灰烬,迟一刻便会送命的。
小乙听他说的厉害,当下脑袋里便是嗡的一声,他叫金色小人跟他一起走,但金色小人不愿意,说是自己离开这身生之地必死无疑,小乙说不动他本想一走了知,但实在不愿意金色小人殒命于此,便又劝他道:“既然在这里也是一死,出去也是一死,何不随我出去,万一可能生还,可不是意外之喜吗?”
说了三五次,金色小人才心有所动,最终恋恋不舍地随着小乙跳出地穴,他们跳出地穴没有多久,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地穴中爆炸声起,一股火浆哗啦啦地从地穴中喷发了出来。
小乙心里默想,自己的洞天福地从此与自己永远无缘了,心里不禁生出一些不舍来。
他猛吸一口气,叫金色小人跳上他的肩头,他运用起身体内储存的日月精华来,带着金色小人奔跑而去。
身后地穴轰地大响,地火漫出地穴,顷刻间便将地**淹没,熔岩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他只感觉到身后的热浪一阵阵的袭来,热气将身后烤炙的都隐隐发疼了,忽然他想到什么,说道:“得先去救寿儿。”
他看准方向,向寿儿所住之处奔去,但前前后后各自寻找了一遍,兀自不见寿儿的身影。
小乙心下焦急,瞥眼见身后炙热的熔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全都焦枯糜烂,他心惊胆颤,一面往高处奔跑,一面大声呼喊寿儿名字。
原来浮寿山地下本来便蕴藏了无尽的地火,幸亏当初被人用采撷来的珍宝将地火防范最薄弱的地穴压制,才不至于有地火喷出,但经过阮邬衫长年累月的采撷,珍宝越来越少,被压制的地火也越来越无法控制,但幸而还有珍宝所压制,使地穴还一直能够苟延残喘,不至于短期内爆发。
要是不进行对珍宝的采撷,要是这个阶段一直维持的话,地火的喷发至少也能延迟百年以上,可不幸的是落弧山荆吉门大举进攻浮寿山,若冲子使用了先天至宝梵天印,将浮寿山的地脉打坏,浮寿山整体地貌已经不能再维持住地火,地火便先从力量最薄弱的地**喷发出来,但这一喷发,便不可抑止了,随之,浮寿山各个地面都有地火破土而出,向上喷发,这就向一个人一旦因为一个外因引起了一个疾患,便连锁般反应,其他的器官也都要发生病变起来。
正在大战的诸人亦是忽然间觉得大地震动的感觉,纷纷脚下不停摇晃起来,与四使对敌的莫玩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东门红杉将他拦腰一点,他站的一站,忽然又觉得脚下不稳,还未来得及想发生了什么,忽然他脚底土地裂开一个大缝,紧接着一股溶浆冲天而起,莫玩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溶浆已将他的整个身子裹住,片刻之间便化为了乌有,对面的四使亦是双腿被溶浆一裹,欲待往起跳时,力有不逮,生生地掉落在溶浆中,他们还未来得及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顷刻间便被化为焦枯,东门红杉眼明手快提起燕语寒轻窜出好远,才躲过这一灾难,这一可怕的一幕把在场的人都吓晕了,都慌得魂不附体,哪还顾得上厮杀,都没头没脑地逃窜起来。
顷刻间,山中噗噗噗地又冒出十来个裂缝来,裂缝中地火喷出,许多人惨叫着被地火吞噬。
张仁众人相帮着师父对付荊吉门几人时,又听得几声惨叫,众人看时,却是扯淡双瞎与争斗着的四个妖人都跌落在地上,被溶浆裹住,惨叫着燃烧了起来。
扯淡双瞎被火燃烧,痛得大喊大叫,已经顾不上和妖人们大战了,狂奔乱跳起来。
不远处的不休和不眠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心惊胆颤,全身颤抖着竟忘了击敌,
阮邬衫见浮寿山忽然有此变故,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寿儿推给张仁,道:“你师兄四个快点带着寿儿从后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