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一会儿了,见不知怎么到了这陌生的地方,挠了好一会儿头才猜测出一定是苁蓉谷的人带他来的,这里的人都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理会他,赵正便一个人随便走走,他以前从未见到这怪异的植物苁蓉,好奇的看了好一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坐在几从苁蓉下休息一会儿。
这个所在干燥的很,空气中也没有一点点的水分,而这苁蓉上也干裂的到处是裂纹,仿佛不多久就会干死似的,他于是叫住几个穿白衣的人问这个情况,白衣人们告诉他这是苁蓉,这本来就是干燥的,不会干死的。
赵正哦地答应着,默默地坐着。
他望着那蔓延到远处的一倾苁蓉,几乎数不清这里确切长着多少根,那苁蓉长的一茎直上,没有任何的枝叶,就像是沙地上插着一根根的木棍,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细。
赵正坐着,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来了,昨天,他失去了很多,先是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然后又失去了自己的驴子和篮子,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好朋友死了,虾嫫也丢了,自己最终完成不了梦中老人的诺言了,看来老人有眼无珠、所托非人了。
他叹息着,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呢?是小黄毛狗吗?
他想到小黄毛狗,忽然想起,他与宋四公和李元在那个长石榴树的大院子里时,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后来宋四公又在堂屋里发现了一根黄颜色的毛,他们当时以为那是黄大仙留下的,难道?赵正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那黄颜色的毛是小黄毛狗身上的毛吗?
此刻一想,果然很相近,那么,那天在院子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东西就是小黄毛狗了,那么一直在灶台边卧着烤火的也是小黄毛狗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小黄毛狗一直在那个堂屋里。
赵正恍然大悟,那么那个房子一定是小黄毛狗的老窝了。
他想到这些很是高兴,要是自己去那里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驴子和篮子。
他不由得又充满起了希望,只恨不得赶快从这里离开。
但是他站起来想走的时候,见远远的过来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归于我。
归于我远远地就看到了赵正,他看见赵正心里只觉得很可笑,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失败的一个人,此时,他走近了赵正,脸上洋溢着笑意,道:“赵东家,你好啊。”
他的语调又恢复了先前调谑人时的语调,但赵正没有从他的语调中感觉到调谑的味道,他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忙道:“你也在这里啊。”
归于我点点头,道:“我当然在这里了,这就是我苁蓉谷。”
赵正点点头,他刚才就知道这里是苁蓉谷了。
归于我又道:“赵东家,幸亏我把你救回,不然你晕死在那谷中,要是有什么狼虫虎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正也知道是自己晕倒之后被苁蓉谷救回来的,当下道:“谢谢你,归于我。”
“嗯?”归于我见赵正直呼其名,眉毛稍微拧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反而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这个……”赵正挠挠头,还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归于我的救命之恩。
“放心,赵东家。”归于我走上前来,踮起脚尖在赵正的左肩上拍了一拍,道“我不会现在就要你答谢的。”
赵正不提防被归于我在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觉得他没什么恶意,但不知为什么,被一个小孩在肩膀上拍,总是感觉怪怪的。
顿了一顿,归于我道:“走,赵东家,我带你参观参观我苁蓉谷的景致,看看比你的浮寿岗如何?”
说着,便招呼赵正跟上他,赵正本来还是想离开的,但现在也不好拂归于我的好意,只得跟上归于我,到处看看。
但这么一转,不觉晚上就来了。
等天黑了的时候,苁蓉谷里燃起了好几堆熊熊的篝火,篝火的两侧都十字叉着两根木桩子,而在篝火的最上面,在十字叉的中间,又横放着一根长木头,在木头下面,吊着一口铜锅。
这样的篝火燃起了十几处,这样的铜锅也吊着有十几口。
归于我拉着赵正在一个篝火前坐下了,赵正抬头一看,这个篝火前坐的都是苁蓉谷中的主要人物,有谷主莫须有,还有五大力士,他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别人是大人物,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小人物。
莫须有见归于我竟把赵正拉到了这里,先前他对归于我说要杀掉赵正时,归于我还满口应承,没想到现在却这样尊重赵正,简直是待之为上宾了。
几人坐定后,不一会儿,有苁蓉谷的几个属下走过来,他们怀里都捧着硕大的刚挖出的苁蓉,到了大锅前,他们把那些苁蓉就那么整个地煮进了锅里,煮了这个锅之后,又去煮其他的锅。
赵正心里很奇怪,这苁蓉看起来也不像是吃的东西,煮进去做什么呢?可是众人明明看起来一副等待吃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吃的吗?可是为什么整个的煮进去,也不切开。
只见被煮进锅里的苁蓉就那样咕突突的上下滚落着,也没人去管它们,一直等的煮了好久好久,锅里的苁蓉皮肉裂了开来,随着热水的滚动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这时才过来几个白衣人,手中拿着碟子、竹刀、长木夹子,他们先用长木夹子把滚烫的苁蓉捞出来,然后放在平坦的地上,用竹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形状,摆在碟子里,然后分给在座的每人一碟子。
赵正见碟子里的苁蓉鳞皮裂开,露出深黄色的肉质来,赵正抬头看看别人,见别人都是慢慢地剥去外皮嚼着吃,他也便学着慢慢剥去外皮,送入嘴中嚼着吃,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吃起来还是蛮可口的,很有嚼头。
过了一会儿,众人吃完了,白衣人属下们上来撤走了碟子。
这时,莫须有又吩咐把大锅也撤下,众人都不知道莫须有想做什么,但按他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把木架上吊着的铜锅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