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光秃秃的,连块石头都没有,他忍耐一下,道:“别焦急,葫芦峪的南面不是有一条大河吗?把虾嫫送入河中不也是一样吗?”
赵正被提醒,恍然想起,对啊,他上次来葫芦峪就是从那边来的,这次走的是旱路,所以一下就忘了那条路了,他一下子变得很是激动,心里欢喜极了,真是好人有好报,自己要是不救李四的话,现在还孤零零的在这里焦急呢,幸亏救了人,无形中也是帮了自己,忙道:“是啊,是啊,多谢提醒。”
当下,他们便往外走。
李四虽然恢复了些许多,但身体毕竟还不如平时那样健壮,爬上阶梯的时候,还有些力不从心,赵正便过来相帮他,扶着他登上阶梯,李四感觉赵正的臂膀非常有力,完全不像他的样子那样让人容易产生小看的心情,他不由得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对赵正下手,不然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是根本对付不了赵正的,他默默的爬着,又思谋起对策来。
等赵正和李四爬出阶梯,驴子便也一跃一跃地跳上阶梯往出爬,但驴子的脚步毕竟跟阶梯不一致,它跳跃着好几次都踏不住而掉下去,但以驴子倔强的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跳跃,最后还是一步一步地挪着爬出了葫芦井,真是好不艰难啊。
赵正因为要照顾李四,也顾不上关注驴子。
等出了葫芦井,赵正扶着李四坐下来再好好歇一歇。
大河在整个葫芦峪地形的西南口,赵正和李四此刻到了葫芦峪中,当是一直往那个方向走才是。
他们又歇了一会儿,赵正便又扶着李四走了起来。
在葫芦峪里一直走下去,走到了尽头,便是一条仅容一人过去的山缝,这正是两座大山相隔形成的,其实这儿才是那葫芦峪名符其实的入口,因为所处的位置正是葫芦口,而出了这里,便是贯通过去的大河,这大河正好像是从葫芦口里倒出来的。
这葫芦峪来历也颇有神奇色彩,据说是当初有一仙人,拿着酒葫芦边喝边驾云而行,但飞到中途之时,忽然失手将那酒葫芦掉下了凡间,掉落到了一座大山上,当即便把那山砸的稀巴烂,砸成了谷地,而葫芦落地之处,也形成了一个葫芦形状的峡谷,而酒葫芦里的酒水也全部倾泻而出,汇成了一条江河,正好从这葫芦口流出,所以以后这儿便以葫芦峪命名。
如果可以驭空飞行的话,从这葫芦峪的上空看下,便可看到有一条大峡谷,呈葫芦形状地向西南方向倾斜,而葫芦口那里再往下,便是一条大河,那大河想是从这峡谷里流出去汇集而成的。
但奇怪的是那葫芦峪里一滴水也没有,所在尽是泥潭沼泽,但甫甫出了葫芦峪,便是这条奔腾汹涌的大河。
大河蜿蜒向西南而流,但流了十里之后,又折而向东,汹涌澎湃,向东而逝,一直行五百里,汇入了东海之中。
而先前的那个入口正在葫芦峪的背后,但因为这儿有大河阻挡,又路陡难行,一般人很少从这儿进入葫芦峪,所以葫芦峪的入口反约定俗成的成了背面的那儿的入口了。
赵正扶着李四走到一线天那儿的时候,因为这里只能容一个人侧转身子过去,便放开了李四。
赵正等的驴子赶上来,从驴子身上卸下装虾嫫的篮子,道:“这里你过不去,你乖乖的等着我,我放了虾嫫便来找你。”
听了赵正的话,驴子非常的不服气,硬挤着要从那一线天缝隙中穿过去,无奈它的身子毕竟宽大,又不能像人一样侧转身子,倔强地钻了好几次,都进不去,赵正安慰道:“逞强了,别你就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驴子无奈,只得嗷的叫一声,表示认命,摆着尾巴转身在离开了一线天,给赵正让开了路,自己在附近溜达起来。
赵正摇摇头。
李四看看赵正,道:“你先走,我跟在后面。”
赵正道:“你身体还没好,不如你在这里歇一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李四道:“不碍事的,我陪你去。”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如何找机会对赵正下手,现在赵正手里的篮子里装的一定是虾嫫了,等自己干掉赵正后,正好拿着虾嫫,骑着驴子走掉,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赵正见李四陪他,很是感动,道:“那你小心一点。”
把篮子捧在胸前,从一线天从慢慢踱步走过。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周围的空气渐渐潮湿起来,让人呼吸间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耳边也渐渐能听得见水流的声音,不用说,外面是大河了。
赵正先行走了出去,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天光大盛,所处之处乱石堆积,正是一个河滩,而再走几十步,就是一条宽广的大河,大河向着西南方位奔腾而去,好不威武。
赵正大喜,叫道:“终于来了,虾嫫要回家了。”
跑到大河边上,把篮子上的布幔拿来,看着篮子上蠕蠕而动的虾嫫,说道:“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要送你回家了。”
心里竟生出一些不舍来,在这一年来,他虽和馍儿相处的仅仅是有限的几次,但私心里对馍儿还是很敬重的,这时要送她回家,不免很是留恋,但既然来了,也不能不放走虾嫫,毕竟虾嫫待在自己身边危险重重,现在一年已到,料想梦中老者家中的事务都已处理妥当,现在正是虾嫫该回家的时候了。
他呆呆地看着虾嫫,道:“咱们后会有期了。”
李四好不容易钻出了一线天,在平路上走路还好,在这缝隙里行走,真是憋屈的很,再加上他身体本来也没恢复多少,走了这一炷香的工夫,更是累的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身子不由得的一阵哆嗦,身子分外不畅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