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自己这莫名又好笑的想法。
容衿的脸色红润,仿佛比初入宫更为娇艳。
“衿儿,叫我来可是有事?”容妆笑问道,目光流连于二人间。
容衿看看叶羽铮,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这令容妆蹙起了眉。
“你怎么了?”容妆不由严肃了声音,容衿一怔,旋即看看叶羽铮,踟蹰道:“没……没事……就是想你了姐姐……”
叶羽铮接话茬道:“衿儿最近总是担心你,听说你又被贬到浣衣房,又调到谨嫔娘娘宫里,她可担心的不得了了。”
容妆轻轻笑,“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又看向叶羽铮,正色且严肃,“既然你们没事,我却有一件事需要羽铮帮忙……”
叶羽铮当然没有拒绝。
所以,在这几日后,太后便薨了。
乔钺没有再计较什么,仍旧让她以太后之礼下葬,帝都鸣钟,天下无乐,禁嫁娶欢愉之事,大殓过后,太后梓宫入端仁宫,受各方祭拜。
轮到千霁宫时,元旖带领一宫众人,齐齐跪下,容妆面色从容,无喜无忧。
只是默默在心底说了一句,陆家,我为你们,报仇了。
白翾,是死在容妆手里的。
在太后疯癫以后,乔钺曾派叶羽铮给她诊治,名义上如此说,但实际,乔钺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太后到底是真是假。
容妆便拜托了叶羽铮,在太后的药里,循序渐进的下了丹毒,日复一日,次复一次。
实则太后的药方中本就有丹毒一味,为的是以毒攻毒,但只要掌握好量,是无碍的。
容妆却让叶羽铮,一点点加多。
没有其他御医侍奉太后,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敢知道。
便是白寰怀疑,又当如何,他不敢违逆乔钺,太后已死,白寰不傻,不会因为一个无用的棋子去挑起与乔钺的矛盾。
容妆明白,乔钺有太多种方法可以处置白翾,但他却派许诣提醒她去做,无非是让她,报仇。
所以,听叶羽铮告知她,太后心血所剩无几之时,容妆去看了她。
也当然记得她的神色,她在死前,终于恢复了清明,她已然摔倒在地上,嗓音沙哑,骂容妆,“你这个贱人。”
容妆笑的蛊惑,“是啊,太后争强好胜了一生,却死在我这个贱人的手里,恨吗?恨吧。”
太后喊道:“素蒲,素蒲!”
容妆只是笑着提醒她,“素蒲姑姑已经被皇上找了个借口打发到内刑司了太后,别喊了,没有你的人。”
太后指向容妆,“哀家是太后!永远都是太后!不是你们这起子贱人可以作践的!”
“是啊,永远是太后,你一个人的太后。”容妆敛了笑意,阴沉道:“在先帝眼里,你就只是一个皇后的名分,你连云妃在他心里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太后娘娘。”
“我希望你死得明白,不要像当年的云妃和陆家人,死的不明不白。”容妆蹲下身子,看着摔在地上的太后道:“我的父亲,叫陆绰,你死在我手里,不冤。”
容妆说完,缓缓起身,再不理会任何,径直离开,任由白翾声嘶力竭。
太后死前恶狠狠亦无助的神色尚在脑海中闪现,她让太后在死前体会了一把无助的心情,眼看着自己毒发,没人来救,心里那口气,终于松了。
***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容妆抬起头,望着看着白清嫱站在殿侧,一张娇俏的脸儿哭的梨花带雨,眼睛倒真肿成了杏眼。
容妆暗笑,她哭,怕不是为了亲情吧,那是为了她没有了太后这棵大树的依靠!说到底,哭的是她自己罢了。
走出端仁宫那一刻,容妆舒了一口气,眼里涌上酸涩,掉了泪。
然后抬头看看天空,湛蓝无云,万里晴空如洗。
白翾终于死在她的手中,这一切的恩怨情仇,终于告一段落。
她完成了夙愿。
从一个期盼中解脱出来,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跌进另一个深渊。
这次,是无底的。
感情,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