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是莫美兰收的第五个契女,也是莫美兰内心认定的关门弟子,本名欧阳璐,今年十八岁,去年年底为了躲避战火,举家从天津逃来香港,为了糊口,欧阳璐跑来丽池应聘舞女,恰好遇到那一天莫美兰亲自在场,考校了几番下来,才发现欧阳璐不仅擅长各类舞蹈,而且连西洋礼仪,英语,法语,甚至香港刚刚流行的汽车驾驶都有所涉猎,莫美兰认定欧阳璐只做个舞女太可惜,于是直接开口留在了身边当了干女儿,准备亲自调教几年,到时候放出去,未必不是又一个风月大班,还特意摆了收女儿的酒宴,当场帮她取名七喜,自己五个女儿,只有大女儿可乐,和欧阳璐被她取了艺名,可见莫美兰对七喜的宠爱。
看到七喜过来上了福特车的后座,霍威摆摆手示意坐在副驾驶的手下下车,自己坐了上去,把整个后座空间让给盛嘉树与七喜,扭头对盛嘉树问道:
“盛先生,接下来去哪里?”
“麻烦威哥,我想去探望一下三叔。”盛嘉树对霍威说道。
霍威坐回身体,对负责开车的手下说了一句:“去拖轮码头过海,旺角洗衣街,明昌医馆。”
汽车慢慢驶出了丽池,经过丽池正门附近时,盛嘉树透过车窗,看到细杰和手下们正不耐烦的走动。
“这是二十万,兰姨让我交给你的。”等车开上了七姊妹道,欧阳璐把手里的信封递给盛嘉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就听兰姨的话,做好你和盛堂龙头的位置。”
盛嘉树打量着手里的信封:“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受之有愧呢?”
欧阳璐眼神鄙夷的瞥了一眼盛嘉树:“一穷二白回香港,张嘴闭嘴要报仇做生意,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人也要借,钱也要借。”
盛嘉树被欧阳璐的语气逗的笑了起来,把信封随手抛给前排的霍威:“威哥,这笔钱拿去留着喝茶。”
“……”霍威楞了一下,扭回头看向盛嘉树,又看看欧阳璐:“盛先生,这笔钱是五姑娘特意为你……”
“不需要,兰姨能让你这段时间照看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盛嘉树侧过脸看向欧阳璐:“我只借人,没有借钱,所以脸色能不能不要这么臭了,至少收回去一半,好不好?”
欧阳璐把头扭向车窗,轻声说道:“白痴,一个白眼,两句挖苦都受不住,这点肚量还想做生意?”
“我这个人呢,小心眼,而且爱记仇,等我看望完三叔,就回去见兰姨,向她告状,就说这位七喜姑娘对我冷嘲热讽,还不愿意让我花兰姨的钱。”盛嘉树则笑眯眯的目视前方,用恰好能传到欧阳璐耳朵里的声音,慢悠悠的说道。
“切,随你!”欧阳璐终归还是嫩了些,没能装作听不见,反而哼了一声说道:“看到时候兰姨偏心哪个。”
……
旺角洗衣街,明昌医馆。
一楼用来抓药的中药房大堂内,已经堆满了江湖人,一个个抽烟,骂粗口,甚至拎着兵器咬牙发狠,让在旁边守着药炉煎药的两个药局伙计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唯恐惹恼这些凶神恶煞。
不敢好在虽然这些人情绪暴躁,但是却都还强忍着,不时就翘首朝着二楼楼梯的方向望去,巴望一会儿,没有动静,就继续吸烟,骂粗口,转圈,一直循环这些动作。
而此时医馆二楼,一名医生走出临时充作手术室的房间,摘掉手套口罩,走到医馆走廊简陋的洗手池前冲刷着双手。
脚下已经一堆烟蒂,背靠着走廊墙壁的快刀鸿顿时站直身跑过去,语气激动的开口:“医生,我大佬怎么样?”
没等医生开口,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俞兆汉虚弱的回应:“我没事,进来吧。”
快刀鸿绕过医生,进了房间,房间内一张铁架床,俞兆汉侧卧其上,上半身赤裸着,纱布把后背前胸好像束胸一样围了几圈,一瓶写满英文的吊瓶挂在床头,铁架床五米外,就是个破旧的手术台,此时满是血渍,沾染血的纱布,酒精棉扔了遍地,还未来得及收拾,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此时正细致的卷着一支烟卷,卷好之后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随后走过来递进俞兆汉的嘴里:
“烟丝里面掺了止疼药。”
“咳咳咳,姣婆英,是不是做护士比出来陪酒更赚钱?”俞兆汉嘴里吸了一口烟,示意快刀鸿帮自己从嘴边拿下去,随后咳嗽了两声说道。
被俞兆汉称为姣婆英的中年女人自己又点了支香烟,这才走到手术台前收拾狼藉:“我要是继续出来卖,按照你们这些大佬的性格,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医院,中枪都不知道去哪裹伤,说起来,出来卖也不是没好处,要不是我年轻时出来卖,这两个医生关照过我生意,现在怎么会有两个医生半夜跑来帮你们取子弹。”
“花柳龙怎么样?”俞兆汉调侃了一下护士,这才看向快刀鸿,嘴里问道。
快刀鸿看看姣婆英,嘴里说道:“龙哥那边处理的更快,医生说运气好,没击中要害,懂枪的几个兄弟也说运气好,枪手用的是小日本的手枪,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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