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知道,心里头怜爱的意味就更浓了。
美人们一向令他心悦,但这爱怜的感觉恰恰新鲜,忍不住搂紧了怀里清瘦的身子贴上去磨蹭,初初有些总想缩着,“陛下,您把奴婢弄疼了。”
燕赜这时候哪里听得到她说什么,只任意自己徜徉在柔情的情绪里,反问她道,“小溪有没有想着朕呢?”
初初又不做声。
害羞了,呵呵。皇帝整张脸都沉浸在柔情蜜意又骄傲自得的悦意中,抬起美人的下巴,凝视着她,“抬眼,乖。”
初初生了一双含情的眼。总说它们波光粼粼恰没有过,她的眼睛是一片水,心里却藏着海,心思总藏在水下面,所以总给人看不透的感觉。皇帝终是被她这一双眼睛所迷惑。后来他才想,如果她真的只是清浅的一池溪水,又怎么会错读了她的心思。
他找到了一个像深海一样神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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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人犯邱先仁已于今晨处死,其子邱汉生革职出宫,入罪官籍,永不录用。”
内侍卫副统领赫连成风在屋内向皇帝汇报,初初站在门口,虽已早知道这结局,闻言霎时间还是脸上血色尽失,头脑里一片嗡嗡的声音。
是她害死了邱大夫,是她害死了邱大夫!泪意一下子涌到眼眶,被生生逼住了,突然间听到陈六唤她,“盛宫人,做什么呢,皇上叫茶!”
手指苍白僵硬,脸白的像纸,摇摇晃晃地捧着一盅热茶来到皇帝座前,“啪”一声,茶盅子摔碎了,热水倾了半幅前摆。皇帝怒道,“你要烫死朕么?”
一屋子全跪下了。初初也僵硬地跪到地上,一片一片捡拾地上的碎片。
突然,下颚上一痛,皇帝的靴子尖挑高了她的下巴。
这女孩子想杀了他!猝不及防的视线相碰,燕赜读到了她眸子里的恨和杀意。顿时一股同时冰凉的气流在胸臆间碰撞,皇帝眯起了眼。
初初很快垂下眼睫,听他发话道,“把手伸出来。”
一只素白的小手举起,过一会,僵硬得摊开。
碎片握得太紧,掌心被割破了。
燕赜拧住她的手腕,初初一痛,手里的碎片再也握不住,掉了下来。燕赜凝视了她正在流血的掌心片刻,平淡得道,“你刚才听到了?朕杀了邱先仁。”
初初全身发冷,皇帝继续,“你胆敢勾引他的时候,就该想得到今天。初初。”
轻蔑地松开她,“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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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步伐僵硬离开的少女的身影,只一瞬,皇帝视线很快回到陈六等人身上,“都起来吧。”
没有关系,这世上有的是情愿侍奉自己的女人。盛初初?就让她待在一边看着他与爱妃们快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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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走出大殿,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手上的伤口觉不到痛,只因胸口那里的悔恨、不甘,像石块一样郁压在心头,皇帝处死了邱太医,却留下她在身边,他一向不惮于压迫她,用他尊贵无匹的身份和气势。这种感觉,在她每每跪匐在地上给他整理衣摆的时候,在他刚才用靴子挑起她的下巴的时候——初初能感受到皇帝只针对她个人的、故意的恶意,用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告诉自己,他不仅影响了她过去的生活,更要主宰她今后的命运。
不甘心啊!方才那一瞬,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把他施与的所有的轻蔑与压迫都打翻回去!
一层一层的压抑和愤怒在心底深处燃烧,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再不发泄出来,初初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在某一个晚上试着用绳子去勒死他。
步履匆匆,突然听见一声突兀的口哨,初初下意识抬头,看见墙根处站着几个身着黑金二色布甲的侍卫,其中一个异常高大有威的,正用他深邃的眼睛与余下几个人齐齐望向自己。
很快一个人撞了另一人一下,“咦,这不是……呵,这可不能乱吹。”
另一人忙道,“没看清,怪我!”
几个人纷纷移开眼睛。言情初初身份特殊,虽然是宫女,但曾经是皇帝的妃子或,谁敢与她调笑。领头的那人也掉转了目光,初初突然记起来了,他叫做沈骥。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