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知道,这墙壁的后面还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面躺着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为了救儿子她得找他;为了这幅壁画的故事,她也得找他。
他要看看,这个没有人性但是又让明峰不惜牺牲性命都要救活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轰!”
她打开了石门。
光明,顷刻间照亮了她的双眸,将密室里面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用赤色的砖块砌成密室,比外面的小很多。
密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木。
棺木上面,没有盖盖子。
穆瑾楠微微皱眉,为何这样的景象这么熟悉呢?
半晌,她恍然大悟。
她记起来了,当初在乾昭国,她偷摸跟着明峰,就恰好看到他跪在乱坟岗中用自己的鲜血祭拜自己的主人。
当时她还猜测,明峰会在那里跪拜,说明他主人也葬在那片乱坟岗中。
后来她便撞着胆子在四处寻找,后来真的遇上了诡异的一幕幕,见到了一座墓室,更见到了一个棺椁,还在棺椁中看到了一个恐怖的不晓得是死是活的人……
此刻,穆瑾楠看着眼前那个没有盖棺盖的棺木,心底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怵。
她不晓得,棺木中躺着的男人,是不是跟他当初在乾昭国乱坟岗中看到的是一样的。
良久,穆瑾楠撞着胆子,缓缓靠近。
一模一样的场景,果然出现了——
两根已经化为白骨的腿脚若隐若现,确切的说,那是黑色的,好像是中了毒。
腿骨上面半遮着华丽的衣衫,就像刚刚穿上的一般。
再往上看去,她看到了尸体上面那并未有腐烂的脖子。
他的皮肤已经干瘪,紧紧地包裹着骨头。
最后是那那苍白中带着瘦骨嶙峋的脸颊,还有仍旧带着乌黑之色的头发。
她终于大着胆子走到棺木跟前,掀起了他腿脚处华丽的衣服。
果然,跟当初她在乾昭国乱坟岗下面的墓室中看到的一样,小腿以下完全变成了骨头。
很久之前,明峰说他的主人一生饱受摧残,还中过毒。那时,她跟君千夜只猜测明峰的主人是被解忧城的城主所残害。
直到这次来到解忧城,她才弄明白,原来明峰的主人就是解忧城的城主。
那么,躺在棺木中的人就是传说中的“断脚阎罗”吧!
原来,“断脚阎罗”的真相是这样的——他的小腿往下的地方,中过毒,肉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白骨。
那么,当初她在乾昭国乱坟岗中看到的那些,恐怕只是一些幻像吧!毕竟,这里才是明峰主人的真身所在的地方。
穆瑾楠苦笑一声。
她绕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
原来解忧城主被称为“断脚阎罗”,果真在脚上面有猫腻儿啊!
想来,那位残暴的老城主,也就是现在还未有被消灭的那只僵尸,双脚上没有了脚趾头,恐怕是在战败之后,被这位真正的“断脚阎罗”所切掉的吧!
她看了看棺木那一具紧闭双眸的尸体,心头五味具杂,既然被称为“断脚阎罗”,自然说明这人残暴无比。
而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不是已经将之证明了吗?他到底有多么残暴,多么没有人性!
可怜明峰这些年一直不惜性命也要救活自己的恩人,无怨无悔的做了这么多,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穆瑾楠不敢多盯着棺木中的人看,她害怕再看几眼,棺木中的人真的会如那次的幻像一样,突然睁开眼睛,冲她愤恨道:“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我要杀了你们……”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嘀咕道:“老娘可跟你无冤无仇,你为啥恨不得老娘死?有病!”
言罢,她“咚”的一下往后跳开一步站定身子,陷入沉思。
现在明峰主人算是见到了,断脚阎罗解忧城主也见到了。
就是不知道,她救贱宝是不是真的要从棺材里面掰一根发黑的脚趾骨头回去。
“变态!变态啊!”
思索半晌,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丫的,绑架老娘的儿子,到底要让老娘干什么?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难不成你真的要发黑的脚趾骨头——啪!”
“啊!谁?谁打老娘?”
她忽的捂着头,痛的龇牙咧嘴,警惕的往四周看着。
刚刚,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块石头,打在她脑袋上。
“啪!”
又一块石头打在了棺木上面,穆瑾楠蓦地瞪大了眸子。
该不会,里面的尸体真的复活了吧!
她战战兢兢的靠近,本来一步跳开的距离,她愣是用蠕动的方式迈进。
好不容易挪到棺木跟前,眯着眼睛看了良久,放心了。
里面的人,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复活的迹象。
她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一边倒退的远离,一边狐疑——那方才那石头提示的是什么?
“嗤!”
她的脚下踩到了什么,在地上滑了一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穆瑾楠赶忙抬脚。
那里,居然是一块扁扁的石头,石头上面钻着一个孔,孔里面插着一张字条。
她匆忙俯身拾起来,打开,上面写着:“查他为何变成这样!”
“啪!”
穆瑾楠愤怒的扔掉了石头,将字条撕的粉粹,潇洒的一扬,看着四周道:“原来你来了解忧城,既然自己人在这里,为什么不自己去查,非要用儿子要挟老娘?你是不是觉得老娘很有本事?
“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的儿子怎么样了?每天吃不吃的饱饭,有没有吵着找娘?你丫的混蛋!有病!”
可惜,密室中除了她自己的骂声音根本没有人回答。
穆瑾楠又将小密室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将外面的大密室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该死!”
她恨恨的骂了一句,可是此刻却徒有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气死老娘了!到底是什么人——”
“咚咚咚!”
正在这时,密室外面的走廊中,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穆瑾楠赶忙住了嘴,一闪身躲了起来。
听脚步声,好像是那位妇人。
果然,她又来了。
依旧背着一个包袱,走到那墙壁跟前,掀开帷幕,拿出了刻刀。
这次,她握住刻刀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紧紧地攥着。
“吧嗒!”
仿佛什么东西低落在地上。
接着,妇人忽然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她哭的声音不大,好像拼命压抑着一般。
就是这样的哭声,已经让穆瑾楠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语的痛。
她静静地站在角落中,静静地看着那个略带苍老的背影抽搐着,悲痛着……
妇人哭了好久,直到哭不出声,哭不出泪……她没有继续将那幅画刻完,而是用刻刀在手指上面划了一下,用流血的手指在墙壁上画着什么。
她用心的画了好久,终于停下,将墙壁重新掩盖好,抱着包袱,颤抖着身体离开。
出于好奇,待妇人的脚步声消失后,穆瑾楠从角落中走出来,再次拉开了墙壁上的帘幕。
她一眼便看见,在最后一幅画那个孩子头颅旁边,那原本被用刻刀刻上去的一摊血迹,竟然被鲜血沾染,真的变成了一滩血……
穆瑾楠摇摇头,妇人,刻不下去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甚至充满敬意的将这半幅壁画掩盖好,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密室,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那个神秘人,不是又给了她指示了吗?要她查查解忧城主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唾骂都没有用,只有选择听从,乖乖的去查解忧城主为何会这样。
而刚才,妇人在墙壁上面刻的壁画,不是已经将解忧城主的故事讲了一半了吗?
剩下的一半,她晓得要从哪里寻找,就在鬼宅之中。
“呼呼!”
城堡中的风,因为太阳的西斜吹得更冷了些,也更大了些。
略带枯黄之色的草木,散落在城堡的各种,诠释着生命的枯竭。
从密室出来的时候,穆瑾楠只来得及看到微风吹走了妇人的最后一片衣襟。
可是那满身的凄凉,却被秋风吹到了各处,笼罩在了各处。
她没有在意妇人去了哪里,她只在乎,此刻自己需要去鬼宅中,将那后一半的故事找齐。
通往鬼宅的那条路,依旧是那般的萧条凄冷。
没人敢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在这附近出没,唯有那阵阵森冷的怪风,连一条没有出口的巷子都不放过。
鬼宅门口的白绫,被缓缓吹动,徐徐飞扬又慢慢飘落,阴森森的。
“嗖!”
穆瑾楠从门口转到了旁边,飞上了鬼宅高墙,躲在烟囱后面小心的往院中看着。
这房子的庭院很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大家传说中墓碑,更没有什么女人跟孩子。
倒是正北的房子布置的有些不同,最中间的房间四周居然也挂着白绫,风一吹,它们徐徐飞扬,恐怖森然。
这房间是正冲大门口的。
若是从大门进入,第一眼便能看到。
那个房间,挂上白绫之后,诡异的像是一间停尸房。
“死女人,原来你就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本公子最喜欢做这种惩奸除恶的事情了!”
熟悉的娘娘腔忽的冲进耳朵,穆瑾楠猛然扭头。
还不等她看到那狐媚男,“嗖”一枚暗器在她脸前划过,穆瑾楠一声惊呼,赶忙躲闪。
“哗啦——呀!”
她脚下一下子踩滑了,重心偏离,整个身体从屋顶上面往鬼宅的院中栽下去。
“死女人,叫你偷偷摸摸,见鬼去吧!哈哈!”
无双公子的话音刚落,穆瑾楠“咚”的一声栽到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