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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楠站在人群里面听了听。
大体意思是说,几年前被活死人捉进千年墓中的神鬼宫宫主忽然回来了。她讲述了这几年在千年墓中发生的事情——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她带着人回神鬼宫,经过一片荒地时,忽然间天旋地转,地面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口子越来越大,不多时从里面长出一个非常巨大的墓碑,而随着墓碑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披头散发,黑色指甲修长,面目狰狞的女鬼。
那女鬼看到她,忽然过来攻击她,用修长的手指一把抱住她,将她拖进了墓中。
神鬼宫宫主还讲到,千年墓中住着的不是活死人,而是个吸血的恶魔。她见人便杀,还喝掉鲜血。墓里面,到处都是累累白骨。
就在那恶魔要杀她吸干她鲜血时,在她的极力反抗下,虽然伤痕累累,可及时发现了恶魔至关重要的弱点。
原来在墓中,一直有符咒镇押着那个恶魔。符咒之名便叫:巫灵咒,冥灵殇。另外,还有一颗镇鬼神珠,它在这符咒中起着最为重要的作用。
可惜,那时候镇鬼神珠从它本该待着的位置滚落了下来,才会令符咒失去了作用。
神鬼宫的宫主在关键时刻看到了这一点,便及时将镇鬼神珠拿起,将它放回了原位,这才令那恶魔丧失了攻击力。
她因为深受重伤,一时间又没能找到出口出去,再者那镇鬼神珠放的还不够牢靠,她便决定先不出去,一直靠着千年墓里的一些野果维持生命,并借此养好身体,还将镇鬼神珠重新稳固,让恶魔彻底被镇住,万万不要伤害到无辜的逍遥村的族人。
除此之外,逍遥村中竟然马上流传出另一首称赞感恩神鬼宫宫主的歌谣:千年墓,神鬼宫。巫灵咒,冥灵殇。镇鬼珠,护佑符。逍遥村,族人幸……
逍遥村的族人们,对这些故事那绝对深信不疑。马上将崇拜敬畏的对象从掐指婆婆变成了神鬼宫宫主。
可是在穆瑾楠看来,这些故事,是绝对、完全、肯定、一定、确定没有可信度的。
她才不信什么魔鬼,什么镇鬼符咒的。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鬼怪?就说解忧城里面的恶鬼吧,那还不是因为老城主中了奇怪的毒,才导致他渐渐失去人性。
还有这逍遥村里面的索命崖吧,也是因为晚上人走那里的时候,大脑暂时性的失去辨别意识,导致眼前出现了幻觉,分不清是路还是悬崖,这才不小心坠落悬崖之中。
那个什么神鬼宫宫主的一番故事,不过是在欺骗愚昧的逍遥村族人,借此为自己的突然出场找借口,并继续稳固自己的地位。
穆瑾楠没有在这些没用的问题上面纠结,她只挑了里面几个有用的关键词,比方说:巫灵咒,冥灵殇。
这不是她很早之前就听到的词吗?
那个狐媚男无双公子告诉她,巫灵咒是个诅咒,是让人失去美好爱情的诅咒;可是那位宫主却说巫灵咒是镇鬼的神符,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至于那个冥灵殇,她目前还没有搞明白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君千夜却给出了一个提议,想要在晚上的时候夜探神鬼宫,先看看那位突然出现的宫主究竟想要干什么。
就在当天晚上,君千夜跟穆瑾楠二人又去了神鬼宫。这一次不是守株待兔了,而是围着神鬼宫开始了勘察。
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却连神鬼宫宫主的鬼影都没有见到。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半空中忽然多了一只诡异的队伍,在明亮的月光下看的分外清楚。
那是一支送葬的队伍,里面所有人都穿着雪白的孝服,她们在半空中飞着。
最前面的人,抬着两副棺材,后面的人手中端着纸钱跟在后面,一边跟着前方的队伍飞,一边将手中的纸钱往上空中扔过去。
这一幕,太诡异了!
大半夜的,送葬队伍在半空中飘着,好像要飘向天堂那般。
穆瑾楠看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直打哆嗦。
她哆嗦了半天,看看旁边淡定的男人,终于厚着脸皮钻进了他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借着出谋划策的名义道:“君千夜,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跟上去看看。我轻功差,麻烦你了!”
“你——”
面对某个女人的臭不要脸,君千夜觉得憋屈,却不好发作。
眼看着那只诡异的送葬队伍飘出了神鬼宫,他不再迟疑,伸手揽住穆瑾楠飞快的跟了上去。
他们飞出了一道道院门,飞出了神鬼宫好远,可是那送葬的队伍还在继续飞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纸钱也在四处飞……
“呼!”
正往前飞着,眼前忽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接着,那个影子渐渐幻化成了一个白衣女子。
她飘在远处,只能看到她身上被飞吹起的长长的衣襟。朦胧的脸上,似乎有一抹诡异的微笑闪过。
“哎哎哎,君千夜!你快看,这个女人的身影,当初我在断魂崖的时候也看到了!你快看看认不认识她!”
穆瑾楠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影子,赶忙示意旁边的人。
“咻!”
君千夜没有来得及回话,半空中那个朦胧诡异的女子忽然狠狠地一挥衣袖。
有更多的纸钱飘过来,飘到了他们的眼前。
穆瑾楠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张,眼睛随便瞥了一眼,忽然大叫道:“呀,君千夜,这上面又是你的画像!”
君千夜若有所思,也将手中的画往前一递道:“我这里也有一幅,不过,画的是你!”
“我的画像?”
穆瑾楠瞪大了眸子,猛地往远处看过去。
怎料,那里没有了送葬的队伍,也没有了白衣女子,唯有苍茫的原野,好像飘着淡淡的雾气,细细一闻,还有古怪的味道。
“怎么回事?”
穆瑾楠惊诧不已,“难道又是幻觉吗?是有人给我们制造的幻觉?”
君千夜抱着她落到地上,将手中的画拿起来,叹口气道:“不错!是幻觉!可是,这两幅画却不是幻觉,这场阴谋也不是幻觉。或许,真的到了该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这句话,穆瑾楠思索了好久。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阴谋,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在她身上耍阴谋。
更想不通,君千夜到底要跟谁做一个了断。
她只在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某种令他看不懂的悲伤。
然后,君千夜非常认真的跟她说了一句话道:“穆瑾楠,我预感这场阴谋背后的人不简单。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之际,你一定想办法活着离开。回去好好照顾贱宝,告诉他,靖王叔叔跟他相处的日子很开心——”
“喂喂喂,君千夜,你丫的胡说八道什么?不要跟老娘说话就跟交代遗言似的!这些话,你留着自己跟他说!老娘没有那么多口水替你转告!”
他的话没有说完,穆瑾楠又被刺激的炸毛了。
这是第一次,不在梦里,她却真的开口骂了君千夜……
她滚出了豆大的眼泪,忍住哽咽道:“君千夜,老娘说过,儿子要救,你也要救;贱宝要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我活着,就不许你们死。
“我做不到爱你们的时间比我的生命还长,可是我不要爱你们的时间比你们的生命还长。君千夜,我不要你死——”
“嘭!”
肩膀处忽然揽过一双手臂,她撞进了一个硬硬的怀抱中,头顶一个沉重的声音落下:“我答应你,如果真的能够活着回到乾昭国,我情愿让你把心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