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一听不是朱祁镇让自己过来的,心里面的草泥马顿时扬起了马蹄子,呼啸着朝步承启冲了过去。
“嗯!这里不是没熟人吗!再说了,谁让你这弄那么多的刑具啊!怪吓人的,别人又不敢进来,不找你,我找谁啊?”
步承启见袁彬要恼,赶紧把皮球踢到了诏狱的装修上,他走到一副刑具跟前,拿手一指,
“你看看你看看,满上面都是血!难不能你们用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吧!摆着干嘛,吓唬人啊!王大人没准就是这么给吓傻的!就我这胆子,一个人敢呆在这吗?”
“啊!你是因为自己在这害怕,才喊我来的?”
听完了步承启的话,袁彬登时有了暴走的感觉,自打接了朱祁镇的委派,自己是天天没黑没白的忙活,这会已经三天没捞着合眼了,才刚睡下,就被狱卒给叫了过来,本以为步承启见于谦让自己跟着,肯定是朱祁镇的主意,谁知道这娃喊自己来,却是来壮胆的,这特么的算咋回事啊!
袁彬知道了自己被壮丁的原因以后,真的很想一脚丫子把步承启给踢的爪哇国去,见没自己什么事,他绷紧的神经这会也觉得一阵轻松,强烈的睡意一下子冲到了脑门子上,上下眼皮不争气的往一块凑,随时都有可能拥抱在一起。
“是啊!不过现在不怕了,要不您找个地方先睡会,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了。”
看着疲惫不堪睡意十足的袁彬,步承启很自责的垂下了头,满是愧疚的说道,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忙,不然我也不会让人去喊你了,不好意思了啊!改天请你喝酒,好好跟你道个歉,这总行了吧!”
“哎!不用不用!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不过你小子也太会折腾人了,我特么的刚睡着,你就派人去喊我,好了,你在这等吧,我去门口睡会,有事你再喊我吧!”
袁彬见步承启主动承认了错误,想想跟这娃平时的交情,倒也没再怪他,只是轻轻的拍打了他几下肩膀,交代了几句,就朝诏狱的门口走去。
看着袁彬远去的背景,步承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想几年前的袁彬,为了朱祁镇天天跑到紫荆关找自己,那时候的他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人物,可是交往起来,却得心应手,如今刚当上指挥使没几天,官威却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跟于谦一比,高下立判,
“唉!也是俗人啊!”
步承启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几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于谦的牢房门口,呆呆的看着正在酣睡的于谦,自言自语的说道,
“于大人啊!人家是争官位,争银子,争前程,争女人,您啥也不争啥也不要,为天下操碎了心,家里却穷的叮当乱响,动不动还得蹲蹲大狱,您说您图的个啥啊!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人都没了,再清白有啥用啊!你是清白了,俩眼一闭就过去了,百姓咋办啊?贪官谁管啊?榜样的力量再无穷,他也有个度,只怕您老这一倒,别说是能干事的清官了,就是能干事的贪官,都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