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兄弟

现在，十二阿哥居然到了他家。善保拉住和琳，知道自己有救了。

    “弟弟？你不是就和琳一个弟弟吗？”永d故意疑惑道。

    善保听的好笑，道：“回爷的话，这是奴才继母带过来的，三弟荣保。”

    “你不说，我还当他是来串门子的！”脸色一板，“善保，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父亲既然去了，那这世袭的三等轻车都尉就是你的，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还不给爷滚出来！”

    里间传来一阵骚动，永d只当没听到，怒视了善保道。

    善保为难的看眼永d，没说话。刘全心中大急，不明白山包怎么还不开口求十二阿哥，拼命给善保使眼色，善保也不理他，一狠心，走了出来：“十二阿哥明鉴，我家少爷那是受了继母的虐待啊。她想害死我们少爷让她儿子继承家业，十二阿哥明鉴，可要给我家少呀做主啊！”

    “哦，有这事？”看刘全出来，永d满意的点点头，善保继母就算再怎么不像样，她的身份还摆在那里，要是善保出来指责她，难保日后不会有人说他忤逆，由刘全这个下人忠仆来求情，那是最好的了。

    “小的绝不敢欺瞒十二阿哥啊！”刘全拉过和琳，掀起他的衣袖，那上面，一道道青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十二阿哥您看，您看看，这都是那个狠心的夫人打的啊~~”

    “放肆！”永d勃然大怒，“好一个狠心的妇人！来人啊，给我把那妇人……”

    “爷请息怒。”刘全惊讶的看着善保跪下道，“母亲是长辈，教训奴才也是家事！”

    “胡说，你身袭三等轻车都尉，那就是朝廷命官，她一介无品无职的民妇，怎么敢动手？”说是这样，永d缓和了一下脸色，“不行，我朝廷之人怎么受此大辱？我看你继母大概也是不想再供养你们了，那就这样，你们分家吧！常保也去了，你们分家，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里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可房间里众人都似没听到。善保大喜过望：“奴才谨遵爷吩咐！”

    没错，永d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善保和他继母分家。善保继母身份摆在那里，她要教训善保，要真弄到明面上，他一个阿哥，还真不好插入人家的家务事。要只是教训一下，又恐怕后患无穷。善保是不能真的跟她对着来的，万一传出个忤逆的名声，他下半辈子就算毁了。可分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是两方，常保一死，分家也没什么不对的，以后两家各过个的，顶多互不往来便是。他还就不信了，分了家那女人还敢来闹。所以永d故意吓唬那女人，不分家，可以啊，爷就说你虐待朝廷命官。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事实上，善保才几岁，朝廷文书没下之前，他也就是白衣。只不过拿来吓吓那妇人罢了。永d打赌，那般气量狭小的无知女人，绝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永d扬扬眉，道，“善保啊，你就去和你母亲好好商量商量，给爷个准信，你们到底分不分家，要是不……”那语调，就是威胁了。

    “奴才明白！”善保中气十足的应了，起身朝里间走去。

    永d这才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舒了口气。视线往下一低，却不想，对上一个好奇的眼光。放下茶盏，永d看了和琳：“怎么了，不认识爷了？我们可是见过面的。”

    和琳可爱的点点头：“我记得，您是那天给我们银子的大哥哥！”

    “放肆！”真没规矩，袁德喝道。

    “好了，没事的。”永d叫过和琳，“你还记得我？”

    和琳大力点头：“哥哥说，你帮了我们许多忙！你是大~~好人。”

    “善保是这么说的？”永d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善保……

    “对啊，哥哥说，就是因为你，我们才能吃饱饭的。”说到这里，和琳脸又垮了下来，“可是哥哥后来没在你身边，我们就又吃不饱了。”

    “你们一直吃不饱吗？”永d还来不及为善保的感恩感叹，就被和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难道说那女人都不给你们饭吃？”

    “有啊！”永d脸一松，却听和琳道，“昨天母亲给了我一碗粥，可是我好饿，哥哥也给了我半碗，可是砍柴好辛苦，我肚子好饿。我不是故意吃弟弟的饭的。十二阿哥，您让哥哥再到你身边好不好？”

    永d看着他祈求的小模样，蓦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良久，他才伸手摸了摸和琳的小脸，好瘦。手中的触感叫永d更难过了，“你哥哥，常把饭给你吃？”

    “嗯~和琳说不要，可是哥哥都说自己不饿！”和琳红了眼睛道，“我知道哥哥肚子饿得，哥哥干的活比我多好~多，还会被母亲打……”

    “……”这就是善保的生活？永d看着和琳消瘦的脸，清秀的轮廓，该是个漂亮的孩子吧。想到他甜甜的叫着哥哥，永d突然想到自己早逝的十三弟，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甜甜的叫着自己，自己把糕点小点小点的喂他，换来他更灿烂的笑容……

    “爷？爷？”

    永d回过神，善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担心的看着他，“都谈妥了？”

    “是！”善保点点头，没敢问，为什么他会露出这么难过的神情？

    “那几挑个好日子，叫族里人都过来，把这事过了明路！”永d看他点头答应，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你是个好哥哥！”

    “……臣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善保笑道。和琳闻言笑看着他，脸上满满的崇敬喜爱。

    我也有一个弟弟~永d闭上眼睛，敛敛心神，再睁开眼，又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我出来也很久了，走了！”

    “奴才送爷！”善保赶紧跟过去，送了永d出门。

    “……咸安宫官学不错，你守孝也别误了功课，爷过会跟那里师傅大哥招呼，你带着和琳，一起去那里上课吧。”上马车前，永d回头看着善保，“别叫爷失望了！”

    “奴才不敢！奴才定会竭尽全力，绝不叫爷失望。”善保犹豫一会儿，方道，“还请爷保重自己，有些事，看开一点，开心一点！”

    爷不开心吗？永d没问，点点头进了马车。马车碌碌前行，永d小小掀起车门帘一角，后面善保拉着和琳，还在看着他……

    善保，真的是个很好的哥哥呢！

    永d突然想到，这种纯粹手足之情，似乎，他，从来没有过。

    心里酸酸的，是什么呢？

    永d仿佛又看到上一世自己缠绵病榻无人问津的画面，那一瞬，他才知道，这种感情，叫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