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魏国公,此事该怎么办,难道皇上真的因为徐皇后的病情,而放这么重要的事情不顾吗。”
魏国公长叹一声,本來,皇上对自己的姐姐如此厚重,自己应该觉得庆幸才对,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希望皇上能够先解决纪纲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名宫女端着饭食向徐皇后寝宫走去,南明见此,突然心生一计,他将那宫女手中的饭食要了來,自己端着走进了徐皇后的寝宫,
“皇上,请用食。”
朱棣望着床上的徐皇后,挥挥手:“拿走,朕不想吃。”
可当朱棣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转身,很是愤怒的望着南明:“怎么是你。”
南明连忙跪下:“皇上,已经过了正午了,您该吃饭了,徐皇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皇上不可因此而荒废了自己的身子和朝政啊。”
南明说的是实话,可如今朱棣处于悲愤之中,又怎肯听南明的话,他怒道:“朕的事情,不用你管,今天我不想惩罚你,你下去吧。”
可南明并沒有下去,南明仍旧跪在地上:“皇上,如今有人威胁到了大明江山,您怎可置之不理。”
朱棣见南明如此,顿时怒不可揭的起身呵斥道:“來人,将南明拉下去斩了。”
南明一惊,而如今他才真的明白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朱棣的衣角,那是一只如雪一样白的手,隐隐可以看出那手并无多少力气,
可就是这样的一只手拉住了朱棣,朱棣便又马上坐了下來,他握住那只手,轻柔的说道:“你醒了。”
徐皇后醒了,她望着朱棣微微点头,
“南明并无过错,还请皇上饶了他。”徐皇后病重如此,仍旧为南明求情,
朱棣轻轻拍了一下徐皇后的手背,点头:“好,我不杀他就是了。”
徐皇后微微一笑:“皇上说过要做千古帝王的,你还有很多大事沒有做,怎可为了我而荒废朝政呢。”
朱棣眼角有些湿润:“朕只是想多陪陪你。”
徐皇后的眼角流下了热泪,可她仍旧说道:“皇上说过,你要天下太平,四方來仪,你要郑和下西洋开拓更多海域,你要修编永乐大典,你要做的事情太多,若皇上能够把这些都实现,奴家就算死也是值得。”
随后,徐皇后的寝宫一片寂静,许久的许久,皇上朱棣才起身说道:“南明,走去看看纪纲來了沒有。”
南明听皇上如此,便起身跟随,徐辉祖见他们两人走了出來,心知南明已经成功,于是也连忙跟着去御花园,
因为皇上说过,带纪纲到御花园候旨,
他们几人來到御花园之后,发觉纪纲已经到了,而随纪纲一同來的,还有纪武,此时他们两人跪在雪地上,膝盖处满是泥泞,
而且还有一点不同,那便是纪武身上绑着绳索,
皇上朱棣坐下之后,望着纪纲问道:“纪爱卿这是做什么,怎么把令郎给绑起來了。”
纪纲听皇上这样说,便连忙跪下说道:“皇上,臣知罪,臣的这个不孝子,竟然偷偷与梅得雪将军勾结,想要谋害皇上,臣如今才知道,所以便马上将这逆子绑來,听凭皇上发落,无论皇上是要杀要刮,都是可以的。”
皇上朱棣淡淡一笑:“纪爱卿这么说,也就是告诉朕,你儿子做了什么,事先你并不知道了,而如今你却在大义灭亲。”
纪纲连忙跪下:“皇上,臣知罪,臣教子无法,甘愿受罚。”
这个时候,纪武磕头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我父亲并无半点关系,你若要杀,就杀我好了。”
朱棣并沒有理会纪武,仍旧望着纪纲问道:“纪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罚令郎呢。”
纪纲久久不语,最后说道:“斩立决。”
朱棣哦了一声,说道:“本來谋反罪是要诛连九族的,不过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我就只杀你的儿子,不过监斩却必须由你來做。”
纪纲一脸冷汗,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监斩自己的儿子,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的,可纪纲为了活命,却又必须这样做,
只是这个时候,纪武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不必麻烦,我自己去死。”纪武说完,嘴角便溢出了血,朱棣并沒有觉得很吃惊,他望了一眼南明,说道:“去看看。”
南明点头,然后來到纪武身边,掰开他的嘴看了看,说道:“回皇上,纪武自尽身亡了。”
纪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跌坐在雪地上,他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來,眼睛里有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
雪很大,好似要瞬间覆盖躺在雪地上的尸体,
两名太监给朱棣撑着一把很大的伞,南明和徐辉祖等人的头上已经满是白雪,
许久,朱棣才开口吩咐道:“纪爱卿,既然令郎已经自尽,你就把他带回去吧。”
纪纲微微点头,脸上的悲戚之色更重,他抱起自己的儿子,慢慢的离开了御花园,他的背影看起來突然萧瑟起來,
一个权臣,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也是会心痛的,
可这种心痛,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一个人把权力看得太重,终究是要失去一些其他东西的,比如亲情,比如朋友,
纪纲离开之后,南明和徐辉祖心中各有想法,徐辉祖奇怪皇上为何不杀了纪纲,因为一个小小的纪武,若不是纪纲在背后指使,他怎么敢谋反,
南明却又和徐辉祖的想法不同,南明虽然也奇怪皇上为何不杀纪纲,但他想的最多的,却是他终于明白,纪纲为何在永乐四年的那个冬天,沒有死,原來他竟然牺牲自己的儿子來取得皇上的信任,
可就算如此,皇上会信任他吗,
这个时候,朱棣已经起身,他望了一眼南明,平静的说道:“雪越來越大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徐辉祖正要跪安,南明却突然开口问道:“皇上,属下有一事不解,谋反可是大罪,皇上怎么如此轻易便放了纪纲呢。”
皇上听完南明的话之后,只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他好像并不想回答南明的问題,
御花园,南明和徐辉祖两人在这漫天雪地里,两两相望,帝王的心术,的确不是他们可以理解的,这个时候,一名太监缓缓走來,笑道:“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雪恐怕要下些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