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了一个人处事的本能反应,如今已经不必再那般忍辱,可霜容还是如此战战兢兢。
这就是过够了苦日子,知道眼前的一切来之不易,万万不能因为一步两步的行差踏错就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现在再崩塌掉。
宁芸和宁君洁去素缨楼的事情并没被陈佩青知晓,宁立昌的四房也是平平静静,这一夜,除了霜容一夜辗转难眠之外,似乎每个人都睡的不错。
周睿在素缨楼坐镇的第三天,宁馥正在院里修剪回廊下的茉莉。
一名十六八岁,穿着烟桔色绣暗枝纹长褙子的丫环低头走了进来,远远的站在院子阶上对宁馥行礼,嘴角的弧度笑的甚是不太一般,说是像朵儿花儿似的一点也不为过,对着宁馥道:“三小姐,老太爷那边有请。”
宁馥抬头,这丫环面生,不像是陈佩青院里的人,也不是请她去二房,便问:“何事?”
宁馥心中一直倾向于第一个找到她的应该是陈佩青,宁政已经不管外面的事情,手上的权也交出去了,她身上的这件事,就算有人告诉,也会是通过二房的人之口,而且要管她的事,宁政既已交了权,又怎么好再指手划脚。
那丫环目光微斜,一脸得意没什么好事的模样,道:“奴婢只是传话的。”
宁馥往前近了两步,上下打量了她几遍,道:“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
那丫环福了福,声音竟是高了几分:“奴婢素荷哪有那个福气,奴婢的父亲在庄子上,母亲在二老爷的厨房做厨娘,奴婢是前些天才提上来,现在跟着赵嬷嬷做个跟腿儿帮手,三小姐没见过奴婢,也是正常。”
说着没有福气,可眼角眉梢都在眉飞色舞,甚是神气。
跟在赵嬷嬷身边的,那就是陈佩青也在宁政那里了。
她果然还是太高看陈佩青了。
她淡淡笑了笑,说道:“那就赶紧带路吧,别让老太爷久等了。”然后看也不看她,迈过门槛出了去。
怡松院正厅,宁政端茶坐在上首,眉头紧皱看着下方一脸愁容的陈佩青,手里正盘着一串花梨木手钏拨弄着,偶尔一两眼飘向笔直坐在椅上的杨氏,时不时的气愤哼声,紧抿着唇。
这长房和二房都有他宁家的血脉,论起来,这两房的人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子女,可是不知道是因为陈佩青到底是个续弦,还是杨氏出身不足的缘故,这两房所出的孙女,总让他觉得一个想疼疼不起来,一个却是不像是自家的孩子,从来都不与他亲近。
他啜了口茶,手上的花梨木手钏换了个手拨弄,手肘支在扶手上,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杨氏道:“听说君洁这两天一直跟着芸姐儿,可有长进?”
杨氏忙站起身,说道:“看老太爷说的,怎么叫可有长进?君洁底子本身是不错的,是我这两年太放松了些,这才有些怠慢,这已经跟着芸姐儿三个多月了,以前丢下的不仅拿了起来,还更加精进,性子更是比之从前仿若换了一个人儿,有时和她说起些事情来,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有见识,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