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喧哗大起,接着就听脚步声急促响起,单是这么几个呼吸的当口,便已知这辆马车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而这时外面的宁立昌已经又高着嗓子喊了起来:“霜容,你出来见我!”
烟珑摁下霜容,茵妙与芍芝并不知晓太多此事,正欲问询宁馥是否容她们二人出去看看,宁馥就已经凝了眉,低声对霜容道:“你别动。”
宁馥撩了帘出来,正迎上打马昂首在前目光灼灼又一副势在必得笑容的宁立昌。
他左右是四房的得脸小厮,以他为中心扩散性的全是他身边的下人,将她的马车整个包围了起来,而这阵仗自然引得两旁行人的注意,很快便都驻足围观,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条路已经被堵住了。
“四叔得闲了?”宁馥将袖子拢了拢,虽然淡笑着,声音却是半分客气也没有,目光在周围这些人的身上落了落,“听说这阵子四婶常去青戏楼赏戏,四叔不是一直都陪在侧?青戏楼在青雀长街,与此地倒是南辕北辙,四叔这会子不是应该在城西?这人都被四叔带在身边,那四婶身边可还有人使唤?”
那个‘四婶’两个字咬的极重,引得周围旁观的百姓立即不由的深思并加窃窃私语,青戏楼那地界就算不是人人都去得,也是人人都晓得,满楼戏子伊伊呀呀,平常情况下是没什么女眷单独前往的,虽然不是没有,但不是陪在夫君身侧,便就是那非同一般的京中女客,正经恪守妇德的,是绝不会单独在青戏楼赏戏的。
宁馥一语引得四周哗然,宁立昌脸色立即就尴尬了,先前还志得意满的硬气被这四周的人声给刹去大半,他甚至从眼角余光已经睨见有人开始偷偷的指指点点。
而他这边带来的人又何尝不是士气大减,兵随将行,为将者都缩了刹气,做跟班的立即就没了什么底气。
他当即就壮胆挺直了胸膛,倒是聪明不顺着这话接下去,只奔自己的目的:“我是你亲四叔,也知你不易,这次当着众人的面,我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只向你讨霜容而来!你再是舍不得,也应知道促成良缘才是美德,我现在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向你保证,也让所有人来给我做这个见证,我,宁立昌,此生绝不会辜负霜容,绝对保她一世荣宠!”
马车里,霜容早已浑身颤抖,面如白纸。
一语出,四周皆静,此时正是一天之中这条街人流最大的时段,竟是被他这一番话给震的满街寂静。
一世荣宠?
促成良缘?
见证?
保证?
宁立昌还真是将脸皮都丢到九宵云外了,竟然能当街说出这样的混话来!
宁馥眉梢微挑,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三四回,极为冷淡不屑与鄙夷,道:“这便就是你把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丢在青戏楼的原因?让她身边没有个使唤可用的人,也不可能从城西赶来城东阻止发难,这就是你最近允许她跟着你出门听戏的真实目的?什么叫一世荣宠,什么叫促成良缘?你的良缘现在坐在城西青雀长街的青戏楼里,你的良缘动弹不得被你蒙在鼓里,你的良缘已经被你辜负而不自知,这就是你的良缘得到的荣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