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虚舟前脚离开,宁君洁就把周越也打发了出去,周越惦记着蒋虚舟离去时那可怕的模样,也顾不得她了,赶紧就往府里回,宁君洁在偏厅整了整心情,出去的时候得知宁馥已经离去回了办公间。
茵妙温声问她:“大姑娘要过去吗?”
宁君洁淡淡一笑:“不用,我随便走走就好,不用跟你家姑娘说我来过。”
纵然这样交待,她也知道这些人还是会上报给宁馥。
茵妙和芍芝躬身相送。
这一走,不知不觉的就晃到了香洒院。
香洒院的大门敞着,她仰首看着门匾,站在原地半晌。
月如的面容从站在廊下的时候就已经在忍泪,素若虽然也是一语未发,但是心情却与宁君洁不约而同,只不过她庆幸的是还好宁君洁放弃了蒋虚舟这个三心两意的人渣。
晴鹤出来笑着将宁君洁往里迎的时候,宁君洁向前一迈,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冻的冰凉,不知自己站了多久,脚都麻了。
院里有茶台,茶水还冒着热气,但却空无一人。
走到厅中正看见林清之亲手烫着一壶酒,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看你站在外面要进不进的,也不好让晴鹤去请你,可想着你总站在外面这不得冻着?快进来喝点烫酒暖暖,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不用在素缨楼做事,我这香洒院的大门可是永远都为你敞开的,怎么就过门而不入……”
他这一长篇大论下来,还没喝上烫酒,宁君洁的眼眶就烫了。
只觉得就连自己的心,也如沸水滚烫。
有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的情感像是蚂蚁般爬满她的心肺。
她从未曾有过的感情,皆因林清之而起。
她想,老天为什么不让她早一点认识林清之,这样的话那有关于她和蒋虚舟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她就不会因为今天亲耳听到的那些事实而觉得自己竟然不如一直被自己视为脚底泥的宁馥。
似乎是因为她并未回答,林清之很体贴的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说些高兴的事来哄她,道:“我要办一个私人收藏展,准备在别苑举办,想请你来办。”他目光一正,道:“你可不许拒绝。”
宁君洁怔了。
素缨楼再没她施展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以后就只能待在府里待嫁,没有了素缨楼,她就没有了再去与京中权贵攀交的机会,这个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去深想以后怎么应对,此时林清之突然告诉她这样的消息。
从他投来的信任目光下,将她从那些飘渺的儿女私情中又抽回了现实问题上来,是的,蒋虚舟是她抛下不要的,她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经将希望投放在她与林清之的将来之事上,她不应该再为一个她不要的东西伤春悲秋,而是应该抓住眼前的这个人。
也就等于抓住了自己的未来。
一直到午饭过后,宁君洁也没从香洒院出来,直到来人传话说孔无喧已经到了香洒院,宁馥这才稍稍抬了眼。
“去香洒院。”
林清之打的是茶话的由头,是以天气到底稍稍暖了些许,又是午饭才过,正是一天中最暖的时辰,宁馥到的时候,那三人已经坐于茶台前,茶的第一泡还没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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