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痛苦与难堪,在这一瞬全部都转变为不甘愿咽下这口气。
她待他如此又如何?嫁了人的女子,再硬气的性子又有几个在自己的夫君面前能这样跋扈。
小厮倒吸一口气,正色相劝:“这是何必,这不值得啊……”
“什么值不值得?”蒋虚舟的目光恨意满溢,如同刀一般的瞪过去:“宁君洁为了林清之落到那般境地,现在连宁馥也要做飞蛾去扑向林清之,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凭什么?!凭什么!”
小厮再不敢言语,慌的低下了头。
蒋虚舟静了下来,戾气却丝毫未减,凝视着没有人烟的空旷道路,他隐隐觉得自己也许要为今天的决定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是这一丝的退意相比他此时心中的戾气而言真的太微不足道了,下一瞬他就立即否定了自己。
一个人要想达成一件事,本来就应该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蒋虚舟的半路截道,并没有影响宁馥太久,霜容向来谨慎,而且蒋虚舟并非恶人,心里明白宁馥做的没有错,拒绝一个人本来就应该一刀切快刀斩乱麻,不能留给对方一丝的希望,否则终究会让他失望的那个结果到来之时,远比一开始就坚硬的拒绝要伤的更深刻。
心里明白归明白,看见蒋虚舟现在变成这副模样,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忍,而且最后看见蒋虚舟的那个表情,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我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大好,只怕会适得其反,如果钻了牛角尖的话他一定不会跟蒋夫人言语退了亲的,也许会坚持……”
宁馥看了过去,霜容立即噤了声没再往下说。
半晌后,宁馥的声音无比清冷的响起。
“人做过什么就得付出点代价,宁君洁已经自食其果,蒋虚舟如果非要自寻死路,那也是他自找的。”
“可是……”霜容肃声相劝:“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岂不是会闹开来?到时候一旦抬到明面上,对姑娘的清誉也是有损的,有过一桩闹大并且很不好看的亲事为背景,岂不是白白搭上了你的名声……”
宁馥听了这话却笑了:“那正是我想要的。”
“……”
霜容震住了。
随后,宁馥紧接着说出的话让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根本就不想嫁人,如果经过这件事以后就再没人想要和我有什么婚约,那我还要谢谢蒋家了!”
车厢内再没有半点声音响起。
霜容的心剧烈跳动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她震惊,但她好像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
又恍惚……领悟到了什么。
这小半年以来,她跟随着宁馥,从无到有,从一文不值到得今天别人不敢轻易乱动她们的地位,日子太快变化太大生活太忙,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宁馥以前在府里是如何活下来的。
是的。
每个人都得付出代价。
那些对自己动过拳脚的人,不应该因为现在他们不敢再乱动就一笑泯恩仇。
因为这些人,只要但凡哪怕有一丝的机会,也不会停止对宁馥的过分伸手,不将这些伸来的手痛击回去,他们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伸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