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蛋糕坊回到家,苏沫趴在窗口发呆。一阵风吹来,浏海挡到了眼睛。苏沫这才发现,头发有些长了。呵,好像不知不觉间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了呢。
下巴枕着胳膊,午后的风让人昏昏欲睡。苏沫觉得自己好像注定命途多舛,先是池磊,再是陶想,他似乎总是遇见这样会衡量得失的聪明人。明明有那么多朴实的广大人民群众啊。苏沫郁闷的撅着嘴,时而鼓起腮帮子,时而又吐口气,虽然无数伟人告诉都说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可总是跌倒,苏沫不得不怀疑是地面有问题。
哼,他们这种人,早晚因为用脑过度头发掉光光!苏沫恨恨的腹诽,纠结的心情似乎舒展了点。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手机忽然又开始唱歌。池磊两个大字忽上忽下的跳动着。得,还真不能背后说人家,苏沫有些过意不去的挠挠头,接通了电话。
“下午好。”池磊的情绪似乎不错,他一高兴,说话的尾音就会微妙的上扬。
“嗯,下午好。”苏沫温和的回应。
“周末有约吗?”池磊开门见山。
苏沫笑:“这星期天都过去一大半了好不好。”
“呃,那我更正,从现在到今晚十二点之前,有约吗?”池磊很有耐心,几乎算得上循循善诱。
苏沫微微抿了抿嘴唇,不过很快就散开了:“啧,我是谁啊,通告排得那叫一个满。”
那头的池磊似乎笑了一下,过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呵,光帮别人搬家了吧。”
苏沫第一反应就是往外看,越看越觉得对面楼的某片墨绿色铝合金窗户很是可疑。正沉吟着,池磊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你国产悬疑剧看多了吧。我在你楼下呢。”
苏沫闻言把脑袋探下去,果然,看见在单元楼头那儿露出半个白色车身。还有靠在车门上的,拿着电话的男人。
“下午来的时候正赶上你给人家送行,够不舍了,送了一个多小时呢。”池磊淡淡的口吻,听不出情绪。
苏沫抿抿嘴:“你怎么知道是搬家,就不能是因公出差啊。”
“……”显然池磊完全没考虑到这个可能,一时间被堵了个正着。
苏沫咧嘴笑起来:“行了,池大先知,你猜的还是靠谱的。”
“那……我可以上来么?”池磊忽然问。
苏沫顿了一下,然后坦然的望着楼下:“嗯,方便了。”
等待池磊上楼的时间里,苏沫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池磊离开的两年里,他有好长一段时间缓不过劲儿,看到手机会想,看到电脑会想,有时候看见大学穿过的t恤他都会想。为此,他甚至卖废纸似的清理掉了书架上满满两层的大学课本。可到了第二年,那感觉就慢慢的淡了,你不去想,心就不会痛。时间是最好的创可贴,抚平疼痛,愈合伤口。如果池磊没回来,苏沫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个坎儿自己过去了。
如果,池磊没回来的话。
再见面的感觉么,苏沫说不清,因为实在很复杂。
敲门声响起,苏沫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到玄关开门。池磊穿着一身休闲西装,随性而不失英俊。平心而论,池磊真的很帅。苏沫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么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自己。不说别的,仅仅是从人堆里把自己揪出来就得费上一翻力气。
池磊自然的在沙发上落座,温和的看着苏沫,不说话,可那气场却又自然得不行。反倒是苏沫,在自己家里被人瞅得头皮发麻。转身到厨房洗了两个苹果三个梨,苏沫幸亏还记得招待客人的礼仪。
池磊拿过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翻来覆去的看,可就是不下嘴。苏沫实在看不过去了:“你就一口给它个痛快吧。”
池磊总算笑出了声儿:“不行,长得这么水灵的得一点点消化。”
呃,真的是在说苹果么……苏沫咽了咽口水,终是没敢问。
“对了,一直忘问你,怎么两年就回来了?”苏沫承认自己是没话找话,池磊自然得跟大爷似的,但他不成。苏沫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是小市民的命了。
“提前修完学分,就回了。”池磊不在意的说着,然后问,“干妈最近好吗?”
“壮得很呢。”苏沫这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呵,回来了也没去看过她。”池磊淡淡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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