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的绘画风格很眼熟吗?或许这种眼熟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属于遗传基因上的巧合。”
看来,如果她不配合的话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会放她走了,而且,唐雨萱说的也有一丁点道理。
画册上的画是有点眼熟,从色彩到线条。
于是,摆正表情:说来听听。
她的八卦态度取悦了这位美丽的小姐。
从康桥手中接过那本画册,唐雨萱一边翻着,一边娓娓道来:“如您所想的,这画册上的三个人物是一家三口,画这些画的孩子名字叫做吉米,吉米出生一个月后被送到了一家户华人家庭,送吉米到那家华人家庭的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给了那对华人夫妇一大笔钱。”
唐雨萱指着画册上的爸爸妈妈:“他们看起来很年轻对吧?可吉米的养父母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五十岁了,所以很明显,吉米画的人不是他们。”
合上画册,唐雨萱看着康桥:“我见过吉米几次,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和我们一样黑眼睛黑头发。”
说完之后,唐雨萱一副“我已经说完了,现在请和我说说你的看法”的表情。
说说你的看法?她能有什么看法?这位在美利坚领土长大的唐小姐和大部分美国人一样,喜欢玩故弄玄虚来展现他们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很遗憾,恕她无法奉陪,也不想奉陪。
“你说完了吗?”康桥问她。
“嗯哼。”唐雨萱耸肩。
“既然你说完了那我失陪了。”在唐小姐恼羞成怒的表情下康桥侧过脸去,手搁在车门上。
然后——
从背后传来年轻女声的哭泣声,哭泣声线小小的,但却似乎蕴含巨大的悲伤,在诉说着:
“他们带走了我和他的孩子,他们太残忍了,他们……”
说到这里那个声音又再一次泣不成声。
康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声音,可,在这一刻,她还是第一时间把那个声音辨认了出来。
果然,她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说出:
“文秀请。”
那个名字让康桥缓缓回过头来,就是这个名字、还有那个巴掌带出了深藏在她心底里的爱恋。
那个名字也带出了那段陈年旧事。
唐雨萱手里拿着录音笔,脸上写满了胜利的表情。
“我几天前见了文秀请,然后我录下这段话,霍太太,这个时候您还想要继续装糊涂吗?”
不,不不,其实现在的她很讨厌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可为了晟均小王子她也得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唐雨萱看了一眼表,说:“我和吉米约好在公园见面,霍太太要不要去一起去,然后,让那个孩子亲口告诉您,他画的都是谁。”
再看一眼车窗外,康桥和唐雨萱说你再这里等我一会。
回到漫画展厅,康桥让保姆等霍晟均玩得差不多了再带他回去。
想了想,康桥又补充一句:“不要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告诉霍先生,他要是问起你的话,你告诉他我一会就回去。”
安排妥当之后康桥偷偷溜出展览馆。
车子一直沿着纽约东区行驶,这一路上康桥和唐雨萱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约一个小时左右时间,车子停在一处中高档住宅区。
康桥和唐雨萱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康桥见到那位叫做吉米小男孩,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黑眼睛黑皮肤。
最后,康桥的目光落在小男孩手上,小男孩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的手让她想起了霍莲煾的手,又有一处巧合了。
好奇的看了康桥一眼之后,小男孩选择在唐雨萱身边坐了下来。
唐雨萱口才不错,拉出最近风头正劲的几位球星之后就把小男孩逗得眉开眼笑,她还不动声色的把小男孩的画乱夸了一通。
然后,唐雨萱指着画册里留着即肩头发的女人:吉米,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小男孩垂下头去。
“吉米,那你能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吗?”唐雨萱又问。
“七岁。”这次小男孩倒是很快做出回答。
“那你的生日呢?”
叫吉米的男孩生日比霍晟均早一个礼拜,不由自主的康桥好像再次回到巴厘岛那个医院的楼梯口,她坐在楼梯上拿着电话发呆,发呆的念叨着,为什么会在霍莲煾家里听到文秀请的声音呢,为什么……
现在,小男孩报出来的生日日期也让康桥陷入发呆状态,一直到唐雨萱叫了她一声“霍太太”
霍太太?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康桥勉强找回精神,似乎唐雨萱的那声霍太太也引起小男孩的注意了。
小男孩现在在看着她呢?小男孩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淡淡的好感,康桥不知道那种淡淡的好感是不是爱屋及乌。
就像是听到她的内心一样唐雨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吉米,你也认识姓霍的人吗?”
小男孩想了想,点头。
随着小男孩的点头,康桥不得不更加集中注意力去看小男孩的脸,说不定她能从这张脸上找出除了画画风格、整齐的手指之外第三处和霍莲煾相像的地方。
显然,她的目光让小男孩不自在了,他微微侧过脸去,脸朝着公园入口处,短短数秒间,康桥从小男孩脸上读出了:喜悦、迟疑、疑惑,确定,欢喜流露。
到最后,小男孩的目光变得极为的专注,就宛如现在他的世界就只有那个方向,而……
而唐雨萱的脸也正朝着某一个方向。
康桥的目光循着那两个人的方向——
小男孩在画册上刻画出来的两个人物的形象此时此刻和公园出口处的那对男女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
男的身影修长,女的娇小玲珑。
如果说非得在那对男女身上找出和图像上的诠释有所不一样的话,那么就是男的手里抱着另外一个小男孩了。
霍莲煾,霍莲煾!
手紧紧拽住那本画册,康桥朝着霍莲煾走去,走到他的面前。
站停,踮起脚,扬起手,画册就狠狠的往着霍莲煾的头上砸去。
画册顺着他的肩膀掉落在地上,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一页一页的在翻开着那本画册,每一页都有着固定的人物:爸爸妈妈和我。
压低声音,康桥一字一句:霍莲煾,你非得在这种时刻把晟均带来吗?你非得把大人们丑陋的世界*裸的呈现在孩子面前吗?
“还是?你把晟均带来是想告诉我,嗯,木头,你再一次的又被我抓住了痛脚,别忘了,孩子现在在我手上,你怎么都得听我的,怎么都给原谅我。”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淡淡的嘲讽,声音带有浓浓的戾气:
“看来,在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