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接通。”
‘信号太弱’的萧晚晴和安瑞和正坐在一辆‘郊县巴士’上,晃晃悠悠地在乡村公路上旅行。
车里坐得满满的,时值年关,大多数人都是到县城来采买年货的,东边一个筐,西边四个蛇皮袋,挤得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咿……那边还有一摊鸡屎!还被人踩过!
他们是正经在车站买了票上的车,那时候好像很空的样子,因为他们上车的时候根本没人,司机无所谓地说‘随便坐’,结果等中巴车离开了车站,从车站门口就肆无忌惮地开始招手上人,比售票处买的票便宜了五块钱,还没开出县城,就已经坐满了。
“这也行?”江路嘉惊愕地说,“早知道咱们也应该在路口站着招手啊!”
说起买票来,江路嘉自从来到了国九局,就没什么花钱的时候,再说现在北京的年轻人谁还用现金啊,手机一掏,什么都能付了,今天出门又太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刚才他想买水,搜遍了全身上下才摸出几个硬币。
等到来到了乱哄哄的汽车站,他才想起来问:“组长,你有钱吗?”
“有。”萧晚晴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外出活动经费,安副组长给的。”
江路嘉顿时心情大好,以安瑞和这种‘千亿少爷’的手笔,那一出手还不得给个三五万的?哎……信封很薄哎,难道是银行卡?那还得先找个ATM。
等到萧晚晴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两张粉红大钞的时候,他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才两百块?!”江路嘉咆哮道,“他不是很有钱吗?咱们组也没听说缺钱啊!”
萧晚晴摸出一张准备买票,另一张很珍惜地收回了怀里,回答道:“现在知道了吧,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你以为为什么特勤组让他管理财政呢?就为了控制开支,狠抓浪费挥霍的行为!”
于是江路嘉的第一次外差,从高科技的飞行器到吭哧吭哧的老旧中巴车,转眼就经历了个遍。
车子摇摇晃晃,在离开县城半个小时之后,就上了盘山公路,这就更没有什么站点之说了,路边招手即停,比打的都方便,然后不停有人上车,不停有人下车,他们也不计较,没位置的就站着,弯着腰把身体伏在座椅靠背上,还在跟人谈天说笑,说着一口江路嘉听不懂的方言。
有人看他们俩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探听他们从哪里来,江路嘉努力地分辨着他们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半猜半蒙地听懂了,没敢说别的,就说自己是游客,听说这里的风光好,又有好吃的,所以趁着寒假慕名而来。
一车的人都大笑,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听语气,江路嘉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的气氛,但是看那些淳朴的,被太阳晒得黧黑的脸,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这里的冬天和北方不同,没有光秃秃一片只看到土地颜色的荒凉景色,从脏兮兮的车窗往外看去,连绵不绝的山头依旧是绿色,只不过近似黑的墨绿,路边的树叶掉得不多,更多都是改变了颜色,缩在枝头,却顽强地并不掉落,大概一直要等到春天新叶初发的时候才会掉下来,化成肥料吧。
江路嘉从小生活在平原上,可以说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群山起伏的壮观景象,中巴车像一只蚂蚁一样沿着缠绕在大山身上的灰色带子蜿蜒前进,每一圈都能看到刚才经过的地方,但随着高度的上升,却又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摇晃了几个小时之后,前面有一个三岔路口,指示牌写着‘毛藜村’,旁边还竖着一块木头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农家乐,纯天然,绿色食品,山珍’。
他长出一口气,觉得总算到了,赶紧高喊:“司机师傅,下车下车!”
两人没有任何行李,空着手从拥挤的车厢里往外挤都花了一点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江路嘉的错觉,他总觉得周围乘客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们,还在说着他不懂的方言,哈哈大笑。
费了半天力气,总算从车子上一跃而下,接触到外面山野清新的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的时候,江路嘉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司机从打开的车窗里往外看着他们喊:“喂!明天要坐车就站在这个路头等。”
“哦,好的,谢谢师傅。”江路嘉挥手回答,不知道这句话有哪里不对,车厢里又爆出一阵大笑,司机缩回头去,一踩油门,继续晃悠晃悠地上路了。
“这是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江路嘉嘀咕着走到招牌下面,看见上面注明‘离村还有三百米’。
骗人的吧?旁边那条歪歪扭扭的乡村土路勉强能行车,一眼看过去,离下一个拐弯处也有二百米了。
“早点习惯吧,江博士。”萧晚晴已经举步开始往前走了,“这就是旅游景点和别处不一样的计量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