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篇日记:祁谦的成年礼,不过他这次的出场……貌似挺少的。
礼记上说:冠者,礼之始也。
后,汉人加以解说:冠者,所以别成人也……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
2B250告诉祁谦:简单来说就是地球人的成年仪式。
α星的成年仪式是躲过一次基地强者的追杀,以一天一夜为期限,躲过去了就成年了,躲不过去强者就会夺去刚刚长出来的五尾,让人继续当未成年。
而弱爆了地球人自然是形成不了这么富有美学而又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成年仪式的(2B250语),于是他们文绉绉的换成了给成年人加冠(还是2B250说的),三次加冠之后,加冠者在别人眼中就正式成年了,可以进行婚嫁,负法律全责,并能以成年的世家族人的身份参加社交活动。
C国古代20岁才算成年,现代却演变成了18岁,不过C国的大部分国情还都是孩子虽然在年龄上成年了,但父母依旧会养育他们到大学毕业,也就是22岁。
18岁到22岁被看做了一个过渡阶段,法律上父母已经不再需要为孩子负责,承担养育他们的义务,但在道义上一般没有父母会真的冷血到在孩子18岁那天就把他们赶出家门。甚至有的家庭会特别宠溺孩子,做好了打算养孩子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好比当年的祁避夏之于白家,也好比如今的祁谦之于祁避夏。
“我打算养我儿子一辈子,包括我儿子将来的妻子、孩子,你没意见吧?”这是祁避夏和费尔南多在开始交往之初就开始商量的问题。
费尔南多耸肩:“我是没问题,不过……”祁谦能同意?
“谦宝从小就很孝顺,”一提起这个,祁避夏就不自觉的荡漾了起来,“当然,他将来肯定也会很孝顺你的,小时候谦宝就一直在说长大了要为我养老,现在‘我’要变成‘我们’了,我也答应了谦宝,但我们将来肯定会住在一起,家用也是一起的,谁掏钱谦宝又不知道。”
祁避夏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一直很向往C国传统的四世同堂的家庭模式,并坚定的打算将来全家人都住在一起,不给祁谦搬出去的机会。
“万一谦宝未来的爱人……”年轻人又有几个愿意和老人住在一起的呢?
“那就是未来的祁避夏和未来的你需要一起想办法的难题了。”现在的祁避夏很不负责任的耸肩,“我只负责规划,未来的你我负责完成,这个点子怎么样?”
“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了以前的报道里你为什么会辣么作死。”享受现在,把苦恼留给未来。
“这就是有了贷款、信用卡这些概念之后的现代人精神啊!”祁避夏振振有词,并以自己的人生观为傲,觉得这是智慧的结晶,简直不能更聪明。
“所以因此才会出现世界性的经济危机。未免咱们家日后也闹局部的小型经济危机,我会严格控制你的。”费尔南多很是严肃。
“你!”
“……然后你就这样妥协了?”事后,听祁避夏转述的祁谦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觉得祁避夏大概也算是爱惨了费尔南多,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当我们越长越大,就会慢慢丧失了相信别人的能力,因为有太多过往的经验教训让我们无法去相信。祁避夏尤甚。所以足可以从这件事情里看对祁避夏对费尔南多的感情之深,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祁避夏耸肩:“我想了一下,老公负责挣钱,老婆负责管钱,孩子负责花钱,每个家庭不都这样吗?”
祁谦认真的想了想,不得不说祁避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电视上的新闻里正在播放政府开始为一年一度的集体成年礼做准备。里面介绍说,政府每年都会在新旧交替之际,在全国各地的寺庙祭坛,为年满18岁的青少年举办统一的成年礼。
“我的成年礼也会是这样吗?”祁谦问。
“哦,当然,你和他们一样。”祁避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跟着起哄道,然后他才意识到,“你没有开玩笑?”
祁谦点点头。
“……那么,正确的答案是,不是,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无论多少年,祁避夏始终会被自己的没尝试shock到。
政府之所以举办集体成年礼,只是为了给大部分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自己为孩子举办一套成年礼的家庭行个方便。而像是祁避夏这样的世家,自然是不会让孩子去参加集体的成年礼的,他们更热衷于自己举办,极尽奢侈之能,并攀比成风,举办的不够盛大甚至会成为贵妇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后来政府改变了数次政策,才终于把世家的成年礼遏制在了一个不那么夸张的范围里。
就像是政府一直在想尽办法宣传的简单的婚丧嫁娶仪式一样。
祁避夏为祁谦准备的成年礼属于刚刚好踩线的那种,即达到了政府所能容忍的最大值,又争取做到了是所有成年礼中的最高规格。
“一定要这样?”祁谦理解不了地球人除了口腹之欲以外任何对于外物的追求,好比精致的衣服,也好比大操大办的毫无意义的仪式。
“一定要这样!人生最重要的四次仪式,出生、成年、结婚以及葬礼,婚礼可以办很多场,出生和葬礼你又无法感知,只有成年是真正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仪式,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被怠慢,哪怕是你自己这么想也不行!”
祁谦总觉得祁避夏这套话已经被他用在了很多方面,但未免祁避夏暴走,他最终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全凭祁避夏做主。
成年礼举行的地点和所有世家一样,在各家自己的宗庙中举行。
所谓宗庙其实就是墓地,在家族陵墓最前面建造一座气势宏伟的庙宇。根据古礼,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不准设庙。各世家一般也都会按照自家在古代时做到的最高规格的官来兴修。
祁家是五庙,他们可追溯到的一位先祖曾位列诸侯,史书上都有记载的那种。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这位先祖,祁家的家族陵墓都不能以宗庙自称,而要称为家庙。
宗庙里供奉着祁氏一族列祖列宗的牌位,宗庙后面就是一座青山,祁氏一族的族人都在此长眠,包括祁避夏的父母,也就是裴安之假死之前祁避夏带祁谦来过的地方。在祁避夏的设想里,他和他儿子最后也会葬在这里,当然,现在还要加上费尔南多。
冠礼的主持人自然就是祁避夏,一是按照规矩就是由他这个加冠者的父亲主持,二是你要是不让他操持,他会干出点什么哪怕是白冬都表示自己也控制不了。
——儿控谜一样の的武力值。
不过祁避夏的主要负责主持的工作不是忙着布置冠礼现场,又或者给儿子准备衣物用具这些是管家、助理还有家里的佣人需要操心的,他需要的是提前三天开始给亲友、同事发请帖,邀请他们到时间去宗庙观礼。
这一环节有专门的称呼——“戒宾”,是冠礼重要的组成部分。其中重要的嘉宾,为体现其中的郑重其事,甚至需要祁避夏亲自登门邀请。
而祁避夏面对没有多少的邀请嘉宾名单,横竖看下来都觉得没有一个是不重要的,好比白家众人、裴越、福尔斯一家、三木水一家、谢忱一家以及祁谦的朋友们。于是祁避夏这个逗比就在冠礼前的第三天,从早上开始挨家挨户的认真拜访到了晚上,真的做到了一一登门。
“会不会太辛苦了?”祁谦体谅的想要劝祁避夏不要太为难自己。
“你开玩笑吗?”祁避夏指了指从成年礼进入倒计时开始,就一直处于兴奋又或者说是亢奋阶段的自己,“我看着像是太累吗?”
“……不像。”哪怕是祁谦都没有办法违心的说祁避夏看上去憔悴了,他也就彻底放手了。
请完人之后,冠礼的准备阶段就进入了第二步,由祁避夏通过占筮卜卦的神奇方式,在邀请的观礼嘉宾中决定一位来担任加冠的正宾,也就是给祁谦在成年礼上加冠的人。
祁避夏请来帮助他占卜的小伙伴是成名已久的玄学大师,C国最著名的两个宗教光明教和坐忘心斋中坐忘心斋的当代掌门,祁避夏还是因为小时候在拍摄的一部和坐忘心斋有关的电影,才和当时还不是掌门的掌门有了些交情,今天才能把人请过来。
“当年你帮了我,我答应许你一个条件,你真的确定现在要用这个条件吗?”一身坐忘心斋标准青衣“校服”的掌门问祁避夏。
“是的。”祁避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该给你儿子占卜正宾?”一向不喜不悲的掌门都难得多跟祁避夏废话了一次,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求他帮忙,得到他许诺的一个没有限制条件的承诺的人不知凡几,却只有祁避夏得到了,但却也只有祁避夏会用在这种……小事上,“你要明白,这种事情以你我的交情我完全可以给你免费派来我最得力的弟子。”
“我明白,但我还是希望由你来开始我儿子的成年礼。”万事开头难,祁避夏坚信只要开头顺遂了,祁谦此后的一生一定会幸福顺遂的。
掌门长叹一声,想着正也是祁避夏是这样的性格,他才会在当年那么轻易的许下承诺吧,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眼光之准,没有让他信错人。这么轻易了却了一份因果,反而让掌门有点过意不去,他对祁避夏承诺:“我会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再帮你一次,不过这次由我来决定如何帮,怎么帮。”
“好。”祁避夏笑了,“对了,我和费尔要结婚了,你要来参加吗?”
掌门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祁避夏,不言不语,脑内快速划过昔年两人的种种过往,其实他们的交集很少,只有一部不到的电影拍摄,只有那一部电影,他最后回答祁避夏:“我是方外之人。”
然后不等祁避夏再请,掌门就开始了占卜,让祁避夏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占卜的全程祁避夏心里只有一句话:不要是裴越,不要是裴越,绝对不能是裴越!
祁避夏和裴越关系好,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裴越的不着调,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给他儿子加冠的,没端影响了儿子未来的运势。幸而最终卦象显示的这位德高望重的正宾真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士——祁谦的朋友顾格格的干爷爷顾师言,从高位退下来的干部,C国著名的政治家、教育家,以及推荐祁谦入萨门的人。
顾老爷子在遇到祁谦那年就已经头发花白,一副年事已高的模样,十二年过去了,老爷子依旧是这幅模样,精神抖擞的仿佛再活个五百年不是问题。
在第二天祁避夏再一次登门的时候,顾老爷子就明白了祁避夏的来意,并表示很乐意给祁谦加冠,在加冠这方面,他特专业,在邀请了他参加冠礼的仪式中,除了他的直系亲属以外,基本就都是由他当的正宾。
除正宾以外,还需要占卜出一位赞者,也就是协助正宾加冠的助手,位置同样重要,生怕抽中裴越的祁避夏就最终决定黑箱给了白冬。
“这样也可以?”围观了全程的祁谦表示,敢不敢不要前面整的那么正式,后面就这么逗比啊!
“可以啊,本来按照正式程序,你成年礼的日期还需要去宗庙布席告祖再占卜吉期的,但我觉得再没有什么日子比你自己的生日更合适的了,最主要的是省事,不用来两遍。等核对了那天的日子不会下雨之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祁避夏一点都不介意告诉儿子他随便的决定方式。
幸而祁谦不是地球人,对正式的冠礼没有什么太深的情结,也就随祁避夏胡闹了。
“这是经验之谈,谦宝,真的,爸爸当年的成年礼可闹心啦。”祁避夏一直很遗憾自己没能参与进自己的成年礼中,一切都交由了白家帮忙操持,倒不是说白冬等人不够尽心,而是他们太尽心了……
祁避夏被虐的至今记忆犹新,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再受一遍当年的苦,他要争取给他儿子做到盛大而又不繁琐,隆重而又不累人。
“你加油。”祁谦不懂这些,也不想懂,于是他也跟祁避夏当年一样,选择了把自己的成年礼全权外包出去。
然后,祁谦就和祁避夏当年一样的后悔了。
“这哪里叫盛大而又不繁琐,隆重而又不累人了?!”提前一天赶来S市彩排的祁谦都快给祁避夏跪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就不说了,外面那圈记者媒体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是彩排他们就到满了,明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祁避夏赶忙捂住了儿子的嘴:“祖宗!咱不是说好了嘛,这几天要忌口,跟过新年似的,不吉利的话一概不许说!”
“那咱们明天能不能简化一点?”
“这已经是简化过了的!”
祁谦不信,等祁避夏拿来成年礼策划人最初给的版本之后,他才终于妥协,相信了祁避夏真的已经是能精简就精简,再简化下去就要被人说成祁避夏不重视他这个儿子了,又或者说祁家越来越没落,全然没有了世家该有的样子。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等爸爸把嘉宾们都接来,咱们很快就能熬过去了。”祁避夏只能这样一遍遍的哄着儿子。
祁氏一族的宗庙在S市,祁避夏邀请的人大多又或者除了白冬以外就都住在LV市,为了方便来宾,祁避夏就决定飞接飞送,借的还是白冬最大最奢华的私人飞机。
祁避夏自己不是没有私人飞机,只是没有白冬的好,他本来想趁此机会换一架的,但被祁谦给生生的止住了:“你已经是要成家的人了,要开始攒钱养老婆了,不能再乱花钱了,懂?好比从不买飞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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