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姐姐

    “弦儿的女红真让为娘的心喜。”

    我刚来到内室，便见母亲和好久不见的嫡姐坐在软榻上亲热的说着话，母亲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正在仔细端详。

    “子暇拜见母亲。”我依规矩给母亲行了一个礼。

    “子暇愈发知礼了，起来吧，”母亲抬起头来笑着，对我招招手，“快过来，坐在娘这，”又吩咐伺候在旁的丫鬟，“翡翠，去给少爷拿些甜糕。”

    我听话的走到母亲身旁坐下。

    嫡姐雅弦将我上下打量了几遍，抿唇一笑：“母亲，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弟弟又高了。”

    “姐姐更好看了。”我说。

    女孩子都喜欢人夸，果然，嫡姐的笑容在听到我的赞美后笑得更甜了。

    “小马屁精，?母亲你看弟弟，才七岁就会讨女孩子欢心了，这以后啊，不知道会让多少大家闺秀倾心呢！”

    嫡姐司空雅弦，比我大七岁，今年十四，作为一个相府千金，她无疑是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也是有着美名的。

    我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脏了的袖子遮盖住，侧耳倾听母亲的话。

    “会让多少大家闺秀倾心我倒不知晓了，只是明年开春后弦儿你就该及笄了，到时候多少年轻才俊登门，想到我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啊，就快到嫁人的年纪了，母亲我才要愁咯。”

    母亲打趣的话反倒让嫡姐羞红了脸颊，嫡姐以手掩面，露出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娇嗔道：“母亲快别打趣女儿了，女儿还想多留在母亲身边几年，尽些孝道呢！”

    母亲见嫡姐害羞了，也不再往下说，而把视线转向了我，将嫡姐绣好的帕子递到我手里给我看，笑意盈盈：“子暇你看一下，姐姐的绣工多好，这水里的荷花呀，就像真的似的。”

    我接过那方白色的丝帕，只见上面绣着池塘清荷，一汪碧色的池水，几朵开在水面含苞欲放的红莲，有一朵红莲上还停着一只蜻蜓，栩栩如生，十分好看。

    我表示很想要：“姐姐把这个帕子送我吧，子暇保证会好好珍惜的，绝对不把它弄脏。”

    这回可把两人给逗笑了，母亲笑骂：“你个孩子，哪有闺房女儿家的东西随便赠人的道理？”

    我撇撇嘴，有点不服气：“我又不是外人，姐姐，我的嫡亲姐姐，你就把这帕子送我罢！”

    “这可不行，”嫡姐摇摇头，之前的情绪的起伏让她现在脸颊泛红，看起来粉嫩嫩的特别好看，“到时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

    我最后还是没能拿到嫡姐绣的帕子，在母亲房中用过晚膳后，嫡姐倒是难得的没有直接回她的芳华斋，而是让我陪她到相府后院散散步，美其名曰：消食。

    此时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撒在后院的大树上，树影婆娑，于白石板铺砌成的道路上投下了斑斓的光影。

    我走在嫡姐旁边，她比我高一个头，头上簪着的发簪垂下细长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前后晃动，就在我看着那摇晃的流苏发呆时，她和我说话了：“子暇你看，这蔷薇看得多好。”

    我顺着她的话看去，是一丛盛开了的蔷薇花。

    没等我说话，嫡姐又道：“这花呀，好看是好看，但是若是没有绿叶作为衬托，恐怕就没这么漂亮了。就像我们姐弟关系一般，本是同根生，血脉里就是流着一样的血的，即便往日不常来往，可也是嫡亲的姐弟。弟弟，你说是不是？”

    她走到我面前，歪头，对我笑了。

    嫡姐长得好看，此时一身浅粉色的裙子站在蔷薇花前，脸上的笑容是蔷薇也及不上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