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剩,突然停到了一身沉闷的“咚!”
心下一惊,我连忙跟了上去。
当我走近那个巷角的时候,我放缓了呼吸,心脏在胸膛里咚咚的狂跳,谨慎而小心的,我看出了半个脑袋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这一看,将我一下愣在了原地。
礼言倒在地上,好像是被人迷晕了,原本握在手里的信件不知所踪,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我,低着头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我猜测他可能看的就是我写给江南的信。
这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的猜测已经全部成真了,只是让我感到发愣的是,那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天水碧。
半分的伪装都没有,让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就是大哥。
就在我发愣的这一档口,突然间那男子说话了,嗓音是大哥那般的温润如玉,甚至就像平常一样带着笑意:“子暇,你都在那里看了那么久了,还舍不得出来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
心脏咯噔一跳,我下意识的重新藏回了巷角。
……
“不用再藏了,我早就知道你一路跟着,从相府你翻后院墙那一刻开始,所以出来吧。”大哥的声音不大,带着在巷子里的回音,显得有些空旷。
我顿了顿,最后直接走了出去。
没有摘下兜帽,我直接看向他:“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男子一直没有回过身来,我心下竟然还有一分不切实际的希冀,就是这人并不是大哥。
结果希望在下一瞬间就粉碎了。
他转过了身,单挑的凤眼,微抿的薄唇勾着一丝笑,天水碧色袍摆绣的那一丛修竹,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
这个人就是大哥,大哥打晕了礼言,大哥跟踪了礼言一路,偷看了我写给江南的信件。
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给我看的,我自以为突发奇想的计划,对他来说早就在掌握之中。
大哥抬手轻轻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感谢?”他笑了笑,朝我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觉的要离现在的他远一些。
“子暇,你感谢他什么?”大哥像是没有看见我对他的抗拒,又向我走进了几步,他的嘴角勾着往常一样的笑,话语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就好像他脸上的像是他的面具一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兜帽掀开,朝他伸出了手:“大哥,你把信还给我,我当做最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哥停了停,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思考,莫了嘴角的笑容勾得更大:“我亲爱的弟弟,原来你已经发现了吗?”
我详装作不知:“我发现什么?昨天我和江南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他还告诉了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就写封信来感谢他而已。结果今天等礼言出门后,我在家里待着又无聊,怕母亲见我生病还没痊愈不放我出来,于是自己翻墙出来的,想亲自去他府上一趟,给江南道谢。反而我倒是想问一下大哥,你把我的小厮打晕,又偷看我的信件是什么意思?”
大哥闻言,像是愣了一下,最后却是笑着摇摇头,语气带着诡异的宠溺:“子暇,虽然你这理由编得很充分,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可能真的会被你骗过去。只是啊,亲爱的弟弟,你的小诡计,在大哥的眼里不过就是小朋友过家家,大哥我啊,可是跟了你一路,要不是看见你一直尾随在巷角不动,样子有几分不耐烦,我还不愿意出来陪你演这一场戏。”
我皱眉,手悄悄的放在了腰间,腰封里有我随身携带的蝉翼剑:“演戏?大哥你在说什么?子暇不懂。”
大哥看着我的手,一下一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怎么?现在还想继续跟我玩兄友弟恭那一套?弟弟,既然已经都图穷匕首见了,就不要再装了吧。”
我后退三步,保持着和他处于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我对狐裘产生怀疑的那一刻起,大哥就已经知道了我所有的心思,而且现在连半分掩饰都不愿意了。
心头的悲伤像潮汐一样涌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恢复了作为女儿家的记忆,我的眼眶有些发烫,想来也是红了:“大哥,你这是承认了吗?”
大哥却又歪了歪脑袋,表情十分无辜:“我,承认了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断,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