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出了诊室,徐润清这才站直身子,眼神似有若无地瞥了眼面前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某人:“是不是感同身受?”
感什么同,身什么受……
念想摘了手套去洗手,等擦干手见他还在看病历,用手摸了摸耳朵……妈蛋,这么烫一定是红了!!!
“站那干嘛。”他抬眸睨她,转身从笔筒里抽出只黑笔来在病历上勾画:“过来。”
他一本正经的严肃,念想也不敢开小差,赶紧跑到他跟前,乖乖地站着洗耳恭听。
结果等了半晌,也没听他开口,抬眼看他,正好撞上他的,微微一愣。
随即便听他问:“眼睛怎么红红的,昨晚没睡好?”
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昨晚没睡好啊,那不是变相承认他对自己的影响力么!
她努力想了一会,这才找到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在空调下,眼睛太干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他突然问道。
念想不解地“嗯”了一声,告诉什么?
“你不擅长撒谎。”他圈划出最后一处,想了想,直接在她的病历上修改。就这样,还不忘看她一眼,见她涨红着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淡淡地补充一句:“起码在我面前,我能一眼就看穿你是在撒谎还是在说实话。”
念想沉默:“……”
背在身后的手正互相拉扯着,有些不太高兴。
“有些话你可以不用说出来……”她轻声哼唧了一声,微弱的抗议。抬头见他没反应,胆子又大了一些:“我昨晚沾枕就睡,从来没睡得那么踏实过。”
绝对没有在怨念最后自己的矫正器居然挂在了他的毛衣上……
也绝对没有在害羞……绝对的……
说完,被他那蕴着淡淡笑意的眼神一扫,这才发觉自己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润清修改完最后一处,合上病历放回工作台上,盖回笔帽顺手丢在了工作台上,刚抬步往她那走了一步,就见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顿时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念想暗暗懊恼,也说不上来这瞬间做出的逃避反应是出于什么心理,察觉到他眸光沉沉地看过来,深觉此地不宜久留,刚要找借口离开,他已经不容抗拒地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身影沉沉地拢下来,把念想整个遮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念想的身后就是百叶窗,窗帘拉开,玻璃上是一层迷茫的水雾。她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喉间发紧,心头发虚……
又、又来?
他的眼神在窗外那明亮的光线下都显得有些暗沉,那墨黑的沉郁像是凝结在了水中,浓烈得化不开。此刻映着日光,尽隐约有那么几分迫人。
念想悄悄地咽了下口水,背在身后的手指不知道触摸到什么,她抬手抓进手心里,才摸索出是百叶窗帘的拉绳。
徐润清又微微靠近了一些:“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