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袁四姑娘她们随意说话玩耍。放开性子,不要担心你继母问起来。”
常山摇摇头:“那不行吧。我母亲叫我快去快回。”
“我去和老夫人说声。到时,派个人跟你继母说声。老夫人发了话,你不能不听对吧?”
常山笑道:“宜安多谢。说实话我也想早点出来和你们说话,站在旁边又累又无聊。”
“就猜到你的心思。所以才特意把你叫出来。”
两个人说着,朱璺叫了个婢妇带南宫常山去新人那里。
这里老夫人正要过去,朱璺忙央着老夫人叫常山和姑娘们一处玩会。
老夫人道:“这是什么事。你告诉常山,难得这孩子来一趟王府,只管和姑娘们一起玩,不用担心她母亲那里催她,一会我亲自去说。”
老夫人一下子就猜透了朱璺的心思,朱璺特感动地谢过老夫人。
老夫人已经风轻云淡地往小客厅走去了。
老夫人临走时叫她去和姑娘们玩,不用再在这里像个小大人似的操心大人的事。
朱璺就打算去找新娘。
还没走两步,一个小婢女突然跑过来禀道:“七姑娘,丁夫人让您去正德堂招呼一下。”
“哦。”朱璺应了声,那个小婢女就匆匆忙去了。
来至正德堂时,却不见丁夫人的身影,只看见郭夫人正在招呼围坐着的关系要好的夫人。
她迅速地扫视一眼。
好几个没见过。
正在说说笑笑的夫人们猛一回头看见一个姑娘跑进来,都止了话题。
其中一个就问道:“这个标致的姑娘是谁?”
“嫂嫂,就是我和你提过的七姑娘。”郭夫人盯了一眼朱璺,皮笑肉不笑地介绍道,“给皇上救过驾的宜安乡主,咱们府里的七姑娘。她生母就是我身边的那个房儿。”
刚才被称为嫂嫂的贵妇人眸子里一道精光射在朱璺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朱璺,好像要把她看穿。
郭夫人回头道:“宜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招呼各位夫人。”
朱璺没有动弹。
郭夫人吃惊地看着她,眸子眯了眯,难道这庶女连礼数也要丢掉了?
朱璺缓缓道:“母亲向大家介绍了宜安,女儿正等着母亲把各位亲戚长辈介绍一番,要不然宜安怎么知道长辈们的称呼?”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郭夫人再不愿意介绍,可是礼数还要尽到。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是长乐的嫡亲舅母。”
郭夫人话音刚落,朱璺就笑道:“那也是宜安的舅母。原来是舅母大人。恕宜安怠慢。”
她越是有礼数,郭夫人越生气。
方才她还在跟大嫂说着小庶女怎么怎么不懂礼数,讨人嫌。
郭舅母闻言也不好生气。
她勉强笑道:“宜安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脾气也不像人传的那样啊。”
人传的那样?
说得好像人人在背后说她似的!
应该是郭夫人传的那样吧。
朱璺客气有礼道:“宜安惶恐,让舅母误会,今日幸亏见了舅母一面,只希望舅母眼见为实,宜安能在舅母面前有个好印象。”
她说着就走到跟前,端过婢子手中的茶壶,亲自替郭舅母斟茶。
两个刚刚见面的人,能有多大的仇恨?
郭舅母对她的礼数很受用。
朱璺从春荷手中接过热茶正要往郭舅母的茶杯里倒茶,她走得如履薄冰,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郭舅母似的。
没有人看到她眼里的余光望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只不该出现的脚横空出世一般!
朱璺放慢了脚步,看着春荷故意伸出的那只小脚,狠狠地踩了过去。
春荷一愣,不由得叫了出来“哎哟!”
大家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春荷唬得不敢言语,
“怎么了?怎么了?”郭舅母问道。
春荷面红耳赤地退到一边,垂首道:“没,没什么。”
朱璺凉了凉面色:“春荷真是胆大包天,敢在舅母跟前大呼小叫,好歹也是嫡母的一等丫头,这样当着夫人们的面叫唤,成何体统。母亲,您说是不是?”
郭夫人窝着一肚子火,化成脸上的言笑晏晏:“宜安,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咄咄逼人。”
说得好像她虐待下人似的。
朱璺笑道:“母亲常常教导我们恪守规矩,宜安把母亲的话都牢记于心。”
郭夫人一怔,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时,朱璺已经端着茶走到了郭舅母跟前,客气道:“舅母,宜安给您奉茶。”
郭舅母杨氏出自弘农大族。
不过她们杨家日渐式微,杨氏当初嫁进来时没有少受她这个小姑子郭夫人的奚落,直到小姑子出嫁后,杨氏的日子才慢慢地好过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杨氏对郭夫人虽然表面上有亲戚的情份在,而且郭夫人又需要她帮忙,杨氏本想顺水推舟帮郭夫人一把,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庶出的外甥女不仅会做人,而且对她也非常客气,她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杨氏要对付对朱璺的心思极淡。
杨氏笑了笑接过她倒的茶喝了一口,没有说什么。
左右的夫人们对这位郭夫人口中“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刮目相看。
郭夫人讪讪地看着这个表现得客气有礼的朱璺,心里恨得牙痒痒,她带着埋怨的目光就落在方才的春荷身上。
春荷怎么回事?
绊她一跤都不会么?
还叫,叫什么?
春荷的脸色早就红了。她忍着痛看向自己的脚,发现白色的袜子上氤氲开了红色的血迹。
难怪这么疼。
春荷奇怪,为什么只是被踩一下,脚背就流血呢。
她下意识地看向宜安乡主的的鞋子。
草青色的织花鞋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郭夫人不甘心地找茬道:“宜安快替旁边的几位夫人斟茶呀。”
朱璺转身将茶壶递与春荷:“给各位夫人斟茶。”
想不到她会命令自己的婢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