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话 长街

好久，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安义兄，难道你没敢进？”

    “没有人。”他的嗓子沙哑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里边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床铺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包袱也不见了，这种情况，除了故意逃走恐怕也没有其他的任何解释了。可是，为什么要这么不声不响地逃走。不是大家说好的么，要一起救她的父亲回来，要一起去西天门关。不知道为什么，王磊的胸口郁郁。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说不定她是没办法。”然而张白圭此时却是一副笃定的神情。他昨夜几乎通宵没睡，就因为随手从路边书坊买的书。“对，就是没办法。譬如她昨天是遭遇了神秘人，又没打过，为了不连累我们，只好先一步逃走。”对的，一定就是这样的，昨天的那部书中就是这么写的。看得他如痴如醉。“书中说的想必不会错的。”越这样想，他的神态越加笃定。

    “未免有些牵强...”可是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个了吧，或者怎么办，难道真像张白圭说的那样去北方当野人么？“那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这个...”虽然努力回想昨夜书中的内容，可是看到那儿的时候，太晚了，自己几乎睡着。眼看想不起来，不愿意服输的他只好瞎编。“额，这个，虽然是仓皇地逃走，但是想必会留下秘密暗号的。这样的话，我们只要想着西天门关的方向走，就一定会找到她的。”

    “秘密暗号？可是我们哪里有秘密暗号啊。”眼看王磊的神色有些狐疑。他拍着胸脯担保：“秘密暗号嘛，这个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咱们能明白，而敌人不明白的不就行了么。哪里要提前约定好呢。”

    “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出城！”

    打点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倒是在空屋子里发现了一些散碎银两。他们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像是两个老狐狸一样，匆匆走出了悦来。

    两个人，一个大马骡。只知道一个方向。向西，就是巍峨的城墙。他们恐怕不知道，昨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也以同样复杂的目光望着这个方向的星空。

    熹微的辰光照射在街市两旁的店铺上面，偶尔有叫卖声掠过耳边。有的时候也许这样的平凡生活才真正喜欢的。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并没有给他们选择。

    转一个弯，他们就能看见正缓缓开启的城门。他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当然，前提是他们要通过面前的长街。似乎这么说并不恰当。应该是莫名出现的市集。正在从城门到他们脚下的地方，一条长长的街市就在他们的眼前。米粥的香味儿，人气儿和叫卖声混合成一种奇妙的氛围。正是让他们分外怀念的氛围。

    离他们不远处是一家油炸小黄鱼的摊位。摊主是一个满头花白的老汉。和一个有些臃肿的妇女，大概是他的老婆。小黄鱼，裹上面，放在油锅里炸，不一会儿，就有香气扑鼻的小黄鱼儿餐点出现。不时有路过市集的家伙，停下来，买上一串。

    正有带着孩子的妇女，被小孩儿缠着要停留在你卖小黄鱼的摊位上。女人看起来好像囊中羞涩的样子，但是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失望，嘴巴动弹着不知道在许什么愿望。

    王磊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们。被张白圭拽了两下才回过神来。

    “拜托，这么多人，你发什么神经。”大概海捕文书上面已经有他们的画像了吧。现在却不应该在这样容易被人认出来的地方出现。

    吁了一口气。“正是如此。”他说。缓缓向长街中走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

    微风扫落叶，乌鸦在呱呱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