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姑娘也算是我看着长大,我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婆家。只是婚姻大事还要长辈做主,其实我有心想要你们姑娘做我的媳妇,只是怕委屈了她。你们姑娘是你从小奶大的,你也算是她半个亲人。也不知道你们老爷和太太是什么打算。”子骊心里想既然宝玉能醒悟过来,湘云和他在一起也不算是糟践了人家女儿。既然史家那边都有了这个意思,她也是乐得做个人情。
“不瞒着太太说。我从小带着姑娘,若是说老爷太太对姑娘不好。这个话的生怎么都是坏了良心,可是若是说和亲生的一样,到底不是自己亲生,很多地方就没那么细心了。听着我们老爷太太的意思好像看上了你们府上的宝玉,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份配不上。”奶娘转达了史家的意思。
“这有什么配不上的,我还担心宝玉耽误了你们家姑娘呢。”子骊一锤定音,算是初步同意了史家的提亲。贾母自然是高兴的,湘云虽然是个孤女可是和她有关系啊,湘云是史家的人,是她的侄孙女,以后宝玉和她的关系就更紧密了。贾母立刻逼着子骊和贾政说,叫人立刻预备下宝玉的庚帖到史家去提亲去。
子骊笑着说:“老太太先别急,等着我和宝玉的父亲商量了。如今云丫头在咱们家做客呢,怎么也要等着玉儿的生日过完了,在去那边提亲啊。”
“老太太是高兴糊涂了,以前老太太那么疼云妹妹,我还想着若是那天云妹妹出门了,老太太身边就没人了。那个时候该多冷清呢?谁知现在可好了,以后云妹妹就长长久久的在咱们家了。爱,以后我们这些拙嘴笨腮的就没人疼了!”凤姐的话说的贾母笑起来:“你个没脸的,先撒娇起来。我那个都疼!”
贾母这边散了,凤姐和李槿在一起商量着如何给黛玉过生日的事情,酒席什么都是妥当,李槿和凤姐都是平日里管家理事,这点事情很快的料理清楚。“我看云妹妹和宝兄弟的事情算是成了,当初老太太的意思是和姑妈家亲上做亲,谁知却被世襄兄弟给劫了。我看云妹妹也是喜欢宝玉,他们成亲了,也该是一对恩爱夫妻。”凤姐忽然想起来自己和贾琏,当初的甜蜜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想着贾珠和李槿夫妻恩爱,如今宝玉和湘云也得偿所愿,就剩下她一个人在乏味的婚姻里面挣扎,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
“你一向是个爽快人,何必做这个无谓的叹息?我看琏儿对你也不错了,经历了上次尤二姐的教训,他也该长记性了。你如今养好身子,再生个孩子就好了。其实我看着平儿就很好,你不如提拔了平儿,一来拴住了琏儿的心,再者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李槿从凤姐脸上脂粉下看出来她的疲惫,贾琏偷娶尤二姐可不是简单的沾花惹草,贾琏竟然把自己的私房体己都给二姐保管着,还和她说什么等着凤姐死了就接她进去做正房奶奶。
其实若是一般的偷嘴凤姐也不会伤心如此,她知道了贾琏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心里是彻底的冷了,她一直以为贾琏是爱自己的,只是男人么,与生俱来的缺点,偷嘴就偷嘴了,只要更改过,还是可以一起生活的。只是没想到在贾琏的心里她连着个二姐那样的人都不如了。凤姐一片真心慢慢的成了冰块了,她对着贾琏再也没了以往的柔情蜜意,现在贾琏做什么,说什么,和谁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了。
开始的时候贾琏还想着是凤姐生气哄了她几天。谁知后来见着凤姐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没反应,一拳,一拳的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贾琏也就没了耐心。趁着尤二姐的事情爆出来,贾琏借口这躲羞干脆出门去了。
听着李槿的恶化凤姐忽然哭起来:“我素来心高气傲,一向喜欢要强的。谁知我辛苦这些年都得到了什么,如今我是明白了,靠着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也不想什么生儿子了。儿女都是上天的缘分,我只带着女儿安心的过日子就是。至于说平儿,她好歹服侍我一阵,我也不能亏待了她。”
李槿见着凤姐哭的伤心,心里也是酸酸的,当初她嫁进来,处处有凤姐比着,凤姐的出身比她好,人长得标致,办事风风火火,在老太太跟前一张巧嘴尽得欢心,连着她的婆婆都是凤姐的亲姑姑。李槿这个珠大奶奶几乎成了贾家的透明人了。可是一转眼,风水变了,贾珠的官儿步步高升,她有了儿子成了管家的大奶奶,和贾珠夫妻恩爱,日子倒也是顺心顺水的。可是当年风光无限的凤姐呢,却成了这副疲惫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李槿过来和子骊说黛玉生日的安排,等着李槿说完,子骊看着她的脸说:“好好地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今天先去凤丫头那边她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我也陪着她伤心了。回来事情多就忘了洗脸了,叫太太看见了。”李槿忙着拿着手绢擦擦脸上的泪痕。在婆婆跟前失仪也是不礼貌的。
听着李槿说凤姐,子骊叹口气叫她坐下来:“我只是随便问一声,如今你们要预备着启程的事情,等着你和珠儿走了,我跟前就更没人了。生了一堆孩子有什么用处,还不都是飞走了!凤丫头心高气傲的,当初她喜欢琏儿,我问她可想好了以后就认定和琏儿一起过日子了。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当年她还是太年轻了,喜欢和成家不是一回事。”
李槿仔细的听着子骊的话,在心里反复的掂量着子骊的话,半晌才抬起头,敬佩的说:“我是服了太太了。我跟着太太学习管家,也能慢慢的自己独当一面了。还以为自己算是学成了。可是今天看起来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很呢。太太生活的智慧就够我学一辈子了。”
“别怕马屁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珠儿最近都在做什么?”子骊随口问起来贾珠的动向。
“大爷还是往日一样,只是最近这几天时常的出去,我问了,他说是去东宫见太子去了。”李槿站起来,和子骊告辞走了。
晚上贾珠回来先到子骊这边请安,“你这几天到东宫了,可是你妹妹有什么事情么?”子骊看着贾珠身上穿着便服,就知道他又去了东宫了。
“妹妹在宫里一起安好。不过是太子召见我说点闲话,还请母亲放心,儿子知道分寸的。倒是今天我见着妹妹了,还有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已经会跑了,长得极好。妹妹说若是母亲闲着,那天请母亲进宫看看外孙子。”贾珠神色如常和子骊说起元春和孩子的情况。
子骊微微一挑眉,对着贾珠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吧。”贾珠如今升了福建将军,不如要带着家眷去上任的,按着贾珠现在的身份就不应该和东宫走的太近了,可是这几天贾珠都是换了便装到东宫去。还好好地提起来元春,说元春请子骊进宫看外孙。子骊就察觉到东宫那边似乎有事情了。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薛才人在宫里是越发的炙手可热了。母亲还不知道么,薛才人平了以前宁嫔的冤案,在宫里可是声望日盛呢。妹妹不放心,想着叫母亲进宫说说话。”贾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几年前宁嫔宫里一个选侍忽然小产,结果在她的安胎药里面发现了红花,追查下来是芳嫔身边的人把安胎药给那个选侍喝了的。最后芳嫔被扣上了残害宫人的名声逼着自裁了。
就在探春远嫁和亲的时候,宝钗竟然挖出来当初真正害那个选侍堕胎的元凶。“听说是薛才人在自己的汤里面发现了红花桃仁活血的东西。她叫人追查下来发现是宁妃身边的内监做的。抓住了一审问他招出来当年如何栽赃陷害芳嫔的事情。如今皇上对着宁妃是越发的冷淡起来。倒是为了安慰薛才人给了不少的赏赐。母亲是知道的,她一向很会做人,又帮着皇后打理后宫,着实笼络了不少的人心。”贾珠叹口气,有些担心的皱起眉:“我是担心她会对着咱们家不利。她还年轻着呢,万一生个皇子出来,起了夺嫡之心。”
子骊整个人都在烛光的阴影下,听着贾珠的话,子骊沉默了一会才幽幽的开口:“深宫之内隐秘的事情还少么?她这么翻旧账看着是逞一时之快,可是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后怎么会长久的容下她。当初那么多人就都被宁妃给蒙蔽了?一碗汤药在宫里过了多少人的手?怎么会就证据确凿的查出来是谁干的?宁妃若是真的残害了当年那个选侍的孩子,皇帝还能容下她?现在不是死了就是打入冷宫,还能叫她安然在自己的宫里做娘娘么?其实宫里的事情只要你想挖,随便那个墙角都有秘密。何必要等着个刚升上来的才人?我倒是要进宫看看你妹妹了,叫她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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