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再次将视线挪到店门外那入夜后的靛黑世界,我瞇起眼勾起嘴角笑了笑。
有一种人,情感来的快去得也快,能够为每一个他认识的人掉下眼泪;有一种人古井无波,情动只为一人,眼泪也只为一人。
不知道我自己算不算后面那一种,可我知道我绝对无法归入前面那一类,因为我敢打包票,就算长山跟阿布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为他们掉一滴泪。
惋惜会有,哀伤会有,但那是对于队友的情谊,分分钟就会消散於无形,连一声叹息都不会有。
……真难得我会这么矫情。
注意力被一只夜里外出觅食而悄然无息地从对街的骑楼往左后方窜过去的老鼠分散开来,愣了几秒我就为自己难得的感忄生而忍不住苦笑。
哎哟偎……若是让蚯蚓知道我这个冷感的家伙会赶忄生,肯定当天晚上的晚餐就是一大锅红豆饭,外加拉扯店里所有的员工跟以晶那小妮子一起庆祝,理由可能会是让人喷饭的"祝!冷感男恢复有感生活"类似这样的标……啧!怎么又开始想念老家跟老朋友了?又不是已经上了年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轻轻叹口气,我侧靠在镶著卷门铁轨的水泥墙上,微微扬起下颚看着满天星斗发呆。
「小衍。」冬琅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在耳边响起,由于神游天外所以压根儿没发现他靠近的我猛的一口气梗在肺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只能瞪大了眼像抽风似的绷紧身上的肌肉,双手握拳用力敲打胸口试图捶醒因为过度惊吓而忘记工作的肺脏。
而让我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就这么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秒速回到苏州卖鸭蛋的凶手,则在发现我被吓到后立刻慌了手脚,一双手一前一后不断拍著我的胸口和背脊顺气,却忘记他的力气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几下就差点把我整个人拍散。
於是我这从茶几上的杯具逐渐朝着餐具演化的可怜人只得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改去拍掉那两只带着好意却不断往我身上制造伤害的"凶器"。
「……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终于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的冬琅讪讪缩回手挠了挠头,表情莫名的显得有些憨。
得!如果说他完全状况外的话我还能够勾勾手指来个真人PK……喔不,是揍真人沙包洩愤,可现在这一副任人揉捏不还手的傻犬样,我实在……实在扁不下去。
「……没事。」悻悻然的白了他一眼,我决定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你刚才找我有事?」
原本我的打算是如果他只是看我在发呆而随口喊一声的话,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他剥了皮再抽了筋,可冬琅的一句话虽然的确让我傻了眼,但同样想起自己之所以走到门边来的目的和用意-艾玛伤感的情绪果然不适合我,看看这都什么事儿?劳资居然忘记晚餐还没吃!
「在等你开饭,大家都饿了。」冬琅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只不自觉搭在肚子上划圆的手提醒我他是真的饿到胃痛。
「……知道了,这就过去。」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化解眼下的尴尬气氛,可最后我只蹦出这么一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话。
能说什么?饿过头会失去胃口这点不是每个人都一样,而我也曾经因为工作关系常常忙过头而弄坏了胃,即使之后小心翼翼的养护仍很容易犯胃疼,刚才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没感觉,可现在注意到了,那隐隐泛疼的器官正在提醒我如果再忽略它,那么待会儿就不是只有小打小闹的闷痛,而是必须服药才能够止住的闹腾。